她不知什么是机能，冰淇淋店在她的视线里不断后退，后退，直至消失。

        “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的款式？”

        林端抬眼看后视镜，里面的小姑娘把心思都写在脸上。

        都是假的，布花。

        余光扫到对面的冰淇淋店，她才想起自己刚才忘记的问题，大着胆子问出来——

        “好看吗？”

        云姨问了他至少十几遍，林端也只有这一个回答。

        二楼走出来一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笑呵呵的站在二人面前。

        “你带的孩子？”

        林端没回，“不可以。”

        “拿着。”

        他摇，“你现在远远达不到可以接任务的水平。”

        林端笑，“嗯，新人，还算听话。”

        趁着云姨找样衣，乐恩抻着脖子找他的视线，正好望见对面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手握冰淇淋走出来。

        “好看。”

        “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云姨感受到她的不再是的，收了尺，在纸上记下她的尺码。

        她不挑颜色，也不挑款式，花花绿绿的衣裳套在上，整个人的神也鲜艳起来了。

        ……

        云姨拉着她在镜子前站着，笑起来，“以后多吃点，不然就你这个啊，肯定要没力气的。”

        她想问为什么，从进了组织后接到的零食只有糖和周琅瑄的怪味饼干。

        期间她不时瞥一眼林端，他把乐恩全权交给云姨，自己倚着墙往外看，偶尔找个椅子坐下。

        乐恩下意识回找林端的影，门口不见人，她默默回了，子僵到忘了转。

        林端终于挪了脚，云姨抱着一怀抱衣服放在桌子上。

        女人或许是没想到小姑娘的举动，半晌笑起来，拉着她往楼上走。

        乐恩以前在街上见过不少男人，他们在等待的时候都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比如烟。

        林端站起，乐恩立与他一同站起，向她鞠躬。

        于是所有的恐惧在他的脸后烟消云散了。

        林端打开车门，乐恩心中有一点欢喜，她没想到林端带自己出来居然是为了衣服。

        ……居然不会烟？

        乐恩鞠躬，“云姨好。”

        “喜不喜欢？”

        服务的过程里，云姨很明显的在享受，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浅色的衣服了。

        “……我可以吃吗？”

        她从他胳膊下钻进去，这里装修典雅，墙暗色，乐恩进门后忍不住回看他的位置。

        “……小姑娘肤白的，试试这个粉色的，那件浅绿的也试试，有什么地方不适合的告诉我。”

        女人拉着她站在房间中央，从抽屉里拿出尺，量她的。

        谁知这个孩子能活多久呢？

        女人弯下腰，盯着乐恩的脸上上下下的打量，林端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也是组织的人，你可以叫她云姨。”

        她好久没有接这么新鲜的血，被带到这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级的男女，鲜少见这种略有胆怯，还有好奇的孩子。

        如今压箱底的料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为什么不能吃冰淇淋？”

        她用袋子包装好衣服，放进乐恩手里，她不敢接，怯怯的偷瞄林端。

        乐恩不懂她的话语，转看她时，门口出林端的脸。

        他拉着她在靠墙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店里没有人，乐恩偷偷捻着桌子上的花。

        问一个男人衣服好不好看，还不如问她今天击命中率能不能达到百分百。

停在一家店门口，她看不懂花里胡哨的外语，林端拉开门，“你先进去。”

        趁林端走神，云姨在她耳边悄悄问她，乐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先前在大街上谋生的影子似乎也被这几块料子洗干净了。

        喜欢，特别好看。

        二楼走廊很窄，云姨推开一扇门，墙依旧是古典的深色，走廊或许是被房间大小挤占了。

        乐恩笑起来，接了袋子，朝着云姨鞠躬，“谢谢云姨。”

        “因为你要保持机能。”

        云姨摸了摸她发，“年轻真好，年轻就是好苗子。”

        面前摆着云姨的相册，很厚，里面是她的衣服，乐恩不知要怎么选，抬眼望林端，他没看见，倚着墙看对面的冰淇淋店。

        乐恩数不清自己试了多少件衣服，她几乎不需要动作，只要站在那里，等着云姨摆弄自己的四肢。

        她原是想让乐恩以后经常来，镜子反后的林端，云姨不得不把嘴里的话语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