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从额亲到脚尖，有时反过来，从脚尖亲到额。

        不光如此，他的吃和穿，他的发肤，他的牙膏洗发水沐浴，都是由她来主。

        只是如她这样常与自我纠结的人，总害怕花期一过，剩下枯枝，化为烂泥，当初开得如何绚烂，也难以弥补末尾的遗憾。

        段宗楼是一个感的人，常常从细枝末节当中推断她的情绪和想法，稍有异常，总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在耳边问：“累吗？”

        但他也是一个深沉的人，即便推断出来，也从不显于言表。

        ……

        离开高，幸福从坚和激烈变成柔平淡，往常这种时候，他们总会说说话，小小打闹，但今夜却很安静，窗外不停断的雨声代替他们讲话。她的呼吐落在他口，长夜困顿，许久，她才轻声说：“过两周，我要回老家了。”

        穆音又说：“以后，就不回来了。”

        客厅灯亮着，那是前些天刚换的吊灯，可以调节亮度，此时调到最弱，屋子里像阴天。

        解锁，走进屋子，放包换鞋，弄出微末动静，她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

        穆音倒一杯水，脚步声传来。

        像玫瑰一样盛放过，也像昙花一样枯萎，被滋，被摘除，重新种下，又遍结苦果。

        他“嗯”一声，无动于衷，似睡非睡。

        一个清冷的夜晚。

        他轻笑：“看来还不累。”

        段宗楼，高超过一八五，长得帅，带到酒吧去，会被当成点的模子。

        如此僵持了一年多，又有一颗种子从天而降，尚且不知好种子还是坏种子，但无论如何，这颗种子撼动了她的整个世界。

        那是她喜爱的味，并非恰巧出现在他上，而是出于她的调制。

        雨不停，也没有更大，戚戚沥沥，雨刮悠悠晃动，新降落的雨点将前方灯火渲染得朦胧。

        酥麻的声音从耳朵灌进心脏。

        他说：“我吃你，住你，还睡你，是我赚了。”

        但今晚，她说想要打开灯。

        “这么晚才回来。”男人轻酥的声音靠近她，从后将她环搂住。

        从浴室出来，段宗楼仍然抱起她，回到卧室，开始第一段前戏。

        到家，这是她在省城租的房子，两居室，离学校不远，周边套齐全，生活方便，穆音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这颗种子名叫段宗楼，栽种已近一年。

        十二点，穆音窝在他的怀里。

        栽种一朵花，总要为它挑选最满意的料，为它修枝剪叶，遮风挡雨，驱虫浇水。但，某一日她才发现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如果见不得阳光，再心的照料也养育不出花骨朵。

        肌，腹肌，人鱼线，这些让人垂涎三尺的东西他一样不少，更为令人妒忌的事，他成天窝在家无所事事，也不锻炼，少运动，每天最大的运动量除了在床上以外，就剩鼓捣那把破吉他，就这样，那肌肉线条比健房出来的还要美。

        他们说，她变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听话了，变得暴躁，倔强，不通情理。她也认为父母变了，不像过去那样开明，变得强，霸，连婚姻这样的大事情竟也独断专行。

        穆音养着他，给他吃，给他住，但要说包养，倒也谈不上――虽然穆音不了解市面行价，但就段宗楼这模样的，怎么着每月也得以w为单位，可她不过是分半床被子，添一双筷子而已，至于偶尔给他添几件衣服几双鞋，都不算大开销，毕竟养条狗还得花不少钱呢。

        穆音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拥吻，双手在他宽厚赤的脊背抚摸探索。

        穆音认为自己占便宜的原因，是他的外貌实在帅得有些超模了。像穆音这样的姑娘，放在人堆里也属于一眼惊艳，让人不禁赞美的，但要放在段宗楼跟前，比不了，用穆音自己的话说，他是天生模子圣。

，才惊觉父母像被蛊惑似的，齐齐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

        她放下水杯，握住他的手臂，扭转子，面向他，鼻腔嗅到他的香味。

        穆音从小就是个乖乖女，成绩优异，品德高尚，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长大以后，仍和父母亲如密友，无话不谈，几乎没有过叛逆期。师范大学毕业，省城初中语文老师，工作稳定，收入不薄，眼瞅着未来都是好日子，却因为这档子事和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

        这是穆音的习惯，出于羞涩或是别的原因，她更喜欢在黑暗中爱，利用的每一个官完美取代眼睛，对于她来说，那是一种趣味。

        她咽下一口水，伴随着一声叹息。

        抱起她，走进浴室。

        他俩聊过这些，段宗楼持不同意见，他认为是他占了她的便宜。

        但无论哪样，照旧都关着灯。

        她不知从哪里学来，将爱情比作一朵花，悉心栽种全力灌注，盼望它开花结果，当作人生最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