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狠狠地掐断了。

        “买？谁说要买了？”

        他看着那张画满了潦草符号和箭的纸，又抬看了看林晚那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笃定的脸。

        他下意识地反驳。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向前凑过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他耳边耳语。

        大胆，疯狂，但逻辑上却严丝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学院的警报系统，并不是通过摄像或者红外线来判断的，而是通过遍布整个学院的信息素监测。只要监测捕捉到度超过安全阈值的、属于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并且在同一区域内检测到高阶Alpha的信息素，警报就会自动发。”

        洛伊的呼变得有些急促，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那个想法太过大胆，让他不敢深思。

        她说着，在纸上写下了两个词：【信息素】和【警报】。

        “我的专业是基因工程，不是化学合成。”

        “他那个实验室是全封闭的，空气循环肯定依赖中央净化系统。只要我们能把合成剂投放到净化系统的回风口里，几分钟之内，整个实验室都会充满那种味。”

        她说着，用笔尖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类似通风口的图案。

        林晚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出丝毫为难的神色，反而像是早就在等他问一样，神秘地笑了笑。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她脸的轮廓，让她的眼神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懒散，而是充满了某种智慧和力量。

        “你觉得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手脚吗？”

        整个计划的脉络，清晰地呈现在了洛伊面前。

        “你说的都只是理论。”

        “所以释放信息素的人，不能是我们两个。”

        他终于抛出了这个计划里最心，也是最致命的漏。

        洛伊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尽他的心已经因为这个疯狂的计划而开始加速，“他那个实验室，监控肯定无不在。”

        林晚说，“我们得让兰罗自己，或者说，让他实验室里的某个东西，来当这个‘释放源’。”

林晚看着他那副惊恐的样子，反而笑了，她用笔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神情里带着几分狡黠，“我们要的，只是‘一个Omega正在兰罗的实验室里发情’这个‘事实’。而事实，是可以被制造的。”

        “所以，我们的计划很简单。”

        林晚解释，“它不会这个Omega是男是女，是高是矮，甚至不会这个Omega是不是真的存在。它只认信息素。”

        林晚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到那个时候，警报只会检测到实验室里信息素超标，而源，来自整个循环系统。兰罗为了自证清白，就必须彻底搜查他自己的实验室，你说，他还有那个闲工夫来我们这两个‘小助理’吗？”

        “一定能到的。”

        洛伊沉默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在认真思考对策的时候，可以这么有引力。

        洛伊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耳泛起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热度。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更批判，“先不说我们怎么才能不被察觉地把东西投进通风口。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弄到能完美模拟S级Omega发情，还能骗过学院最高级的监测的合成信息素。这种东西，本就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就算在黑市，也是有价无市的违禁品。我们从哪儿去弄？”

        “但你不是一直在研究怎么改良信息素抑制剂吗？”林晚反问，“改良和合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原理是相通的吧？而且，我相信你——”

        她把笔一丢，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洛伊·拜，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的专业是什么了？”

        林晚压低声音，凑得更近了，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火焰，“我们只需要搞到一种可以完美模拟S级Omega发情期信息素的合成剂，然后在明天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找机会把它释放出来。只要剂量足够大，度足够高，就足以骗过那些冰冷的机。到时候，警报一响，执法队从天而降，兰罗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洛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