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可捧着个沾着泥土的锦匆匆回来。解开一看，里赫然躺着几件金银首饰，夹杂着灰白的猫和几缕金线――正是叶佩青房里窗帘的苏。最扎眼的，是那只水极好的翡翠镯子。

        夜色渐深，吴向荣在叶佩青的闺阁中歇下。叶佩青绵绵地倚在吴向荣怀中，指尖在他前画着圈儿："老爷，没想到三太太倒是个有手段的。"她将事情原委细细来，说着说着便往吴向荣怀里蹭，"三太太这般厉害，往后老爷该不会就不疼佩青了吧？"

        "这......"叶佩青涨红了脸，手里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三太太，是我糊涂了。"她咬着思忖片刻，突然："我在汇丰银行还有些票......"

        郑顺意连忙摆手，腕间的白玉镯碰在茶盏上叮当作响："使不得。"她弯腰拾起算盘，轻轻回叶佩青汗的手心，"姐妹之间，说这些反倒生分了。"

        自翡翠手镯风波后，叶佩青难得消停了些时日，没再寻郑顺意的晦气。郑顺意把玩着手中新得的票凭证――这是叶佩青前日差人送来的"赔罪礼"。她角泛起冷笑，这位大太太平日里深居简出，偶尔出门不是去钱庄查账，便是往典当行与交易所走动。如今看来，叶佩青要的不仅是老爷的恩，更惦记着吴家的金山银山呢。

        叶佩青蹙起眉，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绢帕："这是......"

        叶佩青的父亲为救吴向荣而死，单凭这份恩情，吴向荣就永远不会亏欠叶家女儿。只是这两房太太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吴向荣不得不将更多心思放在培养吴歧路上。

        叶佩青点点："是养了只波斯猫，总不会是这猫儿偷的吧？"

荷领着郑顺意来到叶佩青存放嫁妆箱的屋子。郑顺意仔细查看了一圈，在窗台上发现了波斯猫的爪印和几金丝线――那金丝线与叶佩青房里的窗帘花纹正好对得上。

        "那野猫最爱藏东西。"郑顺意抿嘴一笑，"前儿个我路过槐树下，瞧见好些猫缠在树。想来是它把偷来的物件都埋在那儿了。"

        郑顺意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轻笑："是与不是，查查不就知了。"

        吴向荣低瞧着怀中人儿媚的模样，眼中满是溺："傻丫，我心里最疼谁你还不知？但凡是你要的，我何曾吝啬过？"这话倒是不假，三房姨太太里，就数叶佩青的私产最为丰厚，足见吴向荣待她与众不同。

        "大太太可是养了猫？"郑顺意问。

        "小可，你领两个丫去后花园那棵老槐树下瞧瞧。"郑顺意捻着帕子吩咐，"仔细些挖，有发现立刻来回我。"

        郑顺意抬手研墨时忽觉腕下一滞，砚中墨汁竟凝着细碎晶粒。她眉心微动，嗅到空气中浮动的饴糖香气，指尖轻敲砚台，发出清脆的"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