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每次测验都比前一次高一截,尤其是英文,最初发音带着的街市味,到现在
卷得顺了,已经能说出一口带着点
敦调的港腔英语。
而周日,他还是会抽时间去理社团的事。
沈时安垂下眼,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又轻轻地顿住。
既然是沈纪雯亲口承认的,她再反驳,就是公开和堂姐作对。
回家的时候是傍晚,沈时安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拿着便利店刚买的水,走过街角那家刚开张的甜品店。
自己像是分成了两半。
来问的人自觉碰了钉子,笑了笑没再追问。
她上那种冷静沉稳、天然居中的力量,仿佛能调整他人尺度,连目光也跟着聚焦。
“你还有个哥哥?”
但分明不同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天固定时间吃饭、上课、放学、晚饭前两小时是家教时间。
他点,说了句“还好”。
他知这不是因为他
了什么,而是因为她。
半秒之后,他换了个姿势坐好,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动作平稳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哦,那应该是她爸那边的远房亲戚。”她语气不咸不淡,“我不太清楚。”
忽然间,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不声不响地听课,从不敷衍。
沈时安察觉到了。
一半坐在明亮的书桌前,读标准的教材,写整齐的笔记,接受这个城市最英、最
面的教育;
有人在他经过时故作不经意地点,有人甚至主动打了招呼。
他们习惯用简洁的方式指出错误,再抛出更难的练习。他一开始跟不上,但适应得很快。
沈乐琪看着那滴墨水,在纸巾上一点点抹掉,神色没有太大起伏。
灯牌新换的,玻璃还透着一点胶水味,放学时间有很多年轻面孔在排队。
只是他看账时的视线多了半秒停顿,账本的纸边突然觉得薄了些,墨水也不如过去顺眼。空气里混着纸和香烟的味,和他书包里那盒干净的铅笔味不一样。
不需要解释,也没人敢追问细节。
沈乐琪的手顿了顿,墨水不小心溢出来一滴,染在指尖。
老师按科目轮换着来,每一个都被沈纪雯心筛选过。
另一半仍在某个拐弯抹角的地方翻账、谈条件、安排人手,和那些从巷子里一路杀出的兄弟交换眼神。
那条分界线看不见,也摸不着。
他站看了一会,没进去。
再多的,就没再说。
?s i mi sh u w u .com
在那之后,没人再对沈时安出过于明显的讥讽或好奇。
“沈纪雯说的啊,在校门口说他是你们弟弟。”
那边的兄弟还是叫他“安哥”,还是送账册请示大小事务。
偶尔也有兄弟问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学校那边好走吗?”
他没有回,但脚步顿了顿,眼神平静地落在教室门前的玻璃上,反
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人去问沈乐琪。
沈时安站在走廊尽,看着那些曾在课室里刻意忽视他的同学如今视线
混地看向他,又快速移开。
沈乐琪正在给钢笔加墨水,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