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是一年轻的男声：“陈记。”

        那是一条靠近海边的废弃仓库小巷，两侧堆满铁与碎砖，夜色掩映下格外昏暗。

        这点昌叔倒是清楚，出人要登记时间与地点，方便计费。

        “你帮我呼他一声，111，让他回这个号码。”

        “借问一句，这位是不是‘沈少爷’？”

        那边静了几秒，传来放下电话的声响，又被重新拾起：“昌叔不在。”

        虽然她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很清楚错事的人是爸爸。

        沈乐琪和沈时杰隔三差五就会出点状况，大多都是小打小闹。

        沈纪雯是在放学途中听说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

        111是社团的代码，意思是要求快速回电。

        “别装了，就是你。”为首的男人笑得恶意，“你认爹，我们兄弟认钱，今天谁都拦不住。”

        陈安反应极快，第一拳就避开了。但寡不敌众，拳脚像雨点落下，几次他险些摔倒，却死撑着不倒。

        但昌叔是湾仔那边的红棍，能从他手里借出人，那绝不是玩笑。

        她问：“昌叔呢？帮我跟他说一声，纪雯找。”

        她立刻吩咐司机：“掉，去湾仔。”

        陈安停下车，眯眼看去。他没回答，只是悄悄往墙边挪了半步。

        “乐琪他们找你要人干什么？”

        她一愣，随即翻出电话簿，拿出车上那笨重的手提拨了出去。

        “没细说，就说是为大小姐出。我还以为这事你知情呢。”

        他不认得这些人。

        车刚抵达别墅门前，电话便回拨进来。

        打手们下手有分寸，不伤要害。

        昌叔皱着眉回想：“…好像是嘀咕了几句，说什么家产、野种，我没听清。”

        “他们去哪了？”

        话音刚落，几人扑了上来。

        还是那人。

        “大小姐，你找我？”

        沈纪雯报了一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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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纪雯愣了半秒，瞬间明白过来。

        “我不知。他们有没有说别的？”

        她今天回太平山，车行半路，司机阿金低声说：“二小姐和三少爷，好像去了湾仔，说是找昌叔借人。”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时，一束车灯刺破夜色，照亮狭巷。

        陈安推着一辆手推车刚进巷口，几个高大的影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两个中学生，要专业打手什么？更让她起疑的是，昌叔怎会轻易答应？

        他没喊，也没求救，只死死护着脑袋和口，像只沉默的兽，越是被打，眼神反而越冷。

        也正因如此，他更不肯倒下。

        他心里清楚，这种不要命的打，是教训，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