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后生可畏，朕却迟迟不见谁家后生能够让朕刮目相看。如今见着你，难得有几分锋芒，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回到当前，他正愁着彭荣生提供的人证不够严谨，需要缺一份更加有力的证据钳制镇远侯府。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此人的格使然，还是另有图谋？

        有弱点的棋子才是完美的棋子，这个认知在皇帝眼里更是如此。

        “你的父亲，进士及第、历经两朝，三十年来兢兢业业，朕看在眼里。朕也听说，成家几代单传，成爱卿年过三十方才育得一子。”

        随着他的影在龙椅前单膝跪下，宋远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到宋远明逐渐平缓的语气，成临玉心知此番进的目的已经达成，尽跪地已久，早已腰膝酸，他仍是不肯放松神经。

        “微臣之罪，由皇上定夺，还望皇上给微臣一次机会，将功补过。”

        “微臣愚钝，自是无法明知皇上所忧，但微臣耳通目明，再加上有心之人刻意透，故而对朝堂大事略有几分见解，方才有了此次进面圣。”

        “为臣子，万所通，莫不过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而已。”

        他先是自称喜好古玩、善辨真伪，误导自己相信这份文书为真；同时他又自知双方尊卑差距，很快点到为止、坦白真相，以免欺瞒过多、弄巧成拙，落下个欺君之罪。

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所连累。

        这番评价极高，几乎是把人架在火上炙烤，若是此次献计失败，成临玉在宋远明眼里必将坐实无能之名，此生仕途惨淡收场；若是抓住机会、解君之忧，方才当得起一句后生可畏。

        一进一退尽在他的预料中，完全不像是初入官场的晚生，倒像是深谙人心的老狐狸。

        “寥寥数句，亦有门。”

        但成临玉对此有所预料，在宋远明的凝视中缓缓起，如同破石而出的岩松站得笔直。

        成庆文通过科举步入仕途，祖上两代并无依靠，全凭自己通达圆在官场中沉浮三十余年，造就成府如今清正无为的名声，在皇权更迭和党派纷争中明哲保。

        好一招将功补过，好一个官场新人！

        果然，他的一番话让宋远明的疑虑消散不少。

        成临玉的计策固然带着年轻人的冒然激进，若是作得当，不失为一计奇招。

        他需要弱点，恰到好的弱点，以便制造幻觉让他们认为可以完全控制他。

        本来成临玉确实会听他爹的话，仕途保守、明哲保，奈何他的情敌太过强势，再加上玲珑受牵连入狱（他还不知玲珑是狐妖），所以恋爱脑一下就黑化了（桀桀桀）

        ――――

        正当他酝酿更多试探的话语，成临玉早有察觉，仍是单膝跪地、朗声说，“皇上，微臣家中长短不过寥寥尔，不足为言。”

        宋远明在心中记下成临玉的名字，决定稍后即派人将他的生平查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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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倒是会说，宋远明不动声色，淡漠而刻薄地刁难他，“你是何人，岂能真知朕之忧愁？”

        这些上位者，喜好以贵贱尊卑掌控下位者，所以，即使他如何聪慧，也不能成为一颗完美无缺的棋子。

        在此前提下，成府的决策本应该更加保守，却没想到成临玉自己了出来，要在这次的党争中揽下一功。

        “微臣自当竭尽所能。”

        短短两句话，点出了成家的深浅――

        成家几代单传，成庆文直至三十余岁方才诞下嫡长子，即是意味着成家的下一代只能依靠这一支独苗来维系门楣，没有旁支可以攀附，更没有贵人遥望相助。

        议政殿安静依旧，众多闭耳垂眸，不敢揣测两人对话的深意，更不知今日之后，殿中的青年将会成就何种地位。

        殊不知，及时的示弱，向来是成临玉擅长的伎俩。

        待到他派人查清成临玉痴迷青楼花魁的消息，不但不会对他产生嫌隙，反倒会更加看重此人的作用。

        “朕登基已满二十年，年岁渐长，有时看着你们这些晚生，也有了长辈的心态。”

        议政殿中安静了一会，想来宋远明也没料到他竟然如此坦诚，突然从一只深谙人心的老狐狸，变成了符合他心中莽撞行事、邀功心切的年轻晚辈的形象。

        这一章着重描写成临玉的戏份，开启双男主雄竞相杀的剧情。

        见此情形，成临玉非但没有慌张，倒是愈发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