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不睡？”她将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几本不知是什么的册子扔到一旁，几下踢了云履上榻，看他浅笑的模样却佯装生气：“上就丑时了，您卯时上朝，还能歇几个时辰？”

        楚浔环着她的腰靠在玉枕上，仰瞧她故意下撇着的角，笑：“入殿无人来通禀，堂而皇之地趴龙榻，舒嫔娘娘此举可与刺客无异，杀的大罪。”

        送来的人还未走，听了这话，忙解释：“回娘娘，这是泰山赤鳞鱼，这条是今年四月的第一尾贡鱼。”

        雨竟有些不敢动筷了。

        “桃汛”在京郊愈演愈烈，派出去的几位太医着人送了医案回，先到了楚浔这里，还没来得及送去太医院。他带了那几本医案到龙榻，听暗卫在屏风外禀完事才翻阅。

        “陛下歇歇。”

        眼下有个人在怀里，自然不需要再翻了。

        烛灯还未熄时，他耳闻殿内轻而巧像是极力掩饰的脚步声，却没听到人来禀。翻着医案的指节微停，楚浔还未分神出来分辨，便听一声极轻的铃铛声，眉心霎时舒展。

        雨在玉阁时已洗漱过，眼下只穿着里衣，披风留在了殿外，及腰的青丝铺展在腰后，带着淡香。

        雨略微起，去拿那两本册子，翻了两页才发现是医案，劝：“陛下翻医案能翻出什么名堂？”

        雨用过膳，拿手帕手时，垂眸对着后还没走的人开口：“且要麻烦你，看御书房何时熄烛，待陛下回了金銮殿便叫人来回一句。”

        人领命而去。

        雨将那两本医案放在榻前的小几上，又灭了烛灯爬到龙榻里侧来，学些他从前对自己过的那样，抬手捂住了他的眼。

        白鹤瞧她这样子，便笑着劝：“娘娘，听闻这鱼不仅味美，还是上好的滋补品，您还是快用了，别辜负陛下的心意。”

        银筷停在鱼上顿了顿，雨了口气。

        她上温，手脚也是热的，活像送上门来勾引皇帝的狐狸。但他此时却没什么杂乱的念，只觉得她这般纵倒是比从前更让自己欣了。

        那一尾小酥鱼，真真动筷也不过几口便能用完。

        就像她那时翻他翻过的商队账本，其实不过是无能为力后想要找寻蛛丝迹的自我安。当一条条百姓的命变成了宣纸上的冰冷的字迹，从来不喜欢多余的事的皇帝，也得为自己找寻宣的法子。

        这一去，竟是子时才有人来回话，说陛下刚自御书房出去。

        她听过，却没真见过。

        泰山赤鳞鱼只春末夏初水温回升时能捕，但泰山离京城太远，这鱼被捕后需即刻用山泉水冲洗，再分层入藏着碎冰木箱灌入蜂蜡鱼棺，快加急走官来直供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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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陛下事忙，才刚用晚膳，瞧见这鱼便先吩咐咱们送来了。”

        怀里扑来浅影，他瞬间伸手接住她。

        那人画面堂皇进了内室，便直直向着龙榻来了，倏地掀开了明黄幔帐。

？”

        今日他来寻自己时瞧着实在不算好，也不知夜里究竟何时才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