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

        楚浔有意喂她多吃些，细致到连剜下来的肉都能控制大小。林雨白日里睡了许久，这会儿又不困，又撑着，回了皇帐后不愿意坐下，绕着幄帐几角的烛台灯来回踱步消食。

        不是纵她，是护她，亦护楚浔。

        雨跺了跺脚，足踝上的金铃铛发出几声脆响，不满：“陛下就打算将臣妾这样藏在龙帐里吗？比那林子里的猎物还不如。”

        篝火前只剩帝妃两人。

        他言简意赅，没一个字无用，少一个字便听不懂。雨顿了顿，抬眸看他，清澈如镜湖的眼映着动的篝火。

        “以防吃羊也能被齁着，臣告退。”贺长风挑着眉，将刀抛回楚浔怀中，转后又朗声：“回去替你们给那小崽子点拨一番，若行不通，本将军到时便给他打晕扔上了。”

        “捉只狐狸回帐陪你，便不许再闹了。”

        雨垂眸丧气：“可以偷吗？”

        楚浔将她的手扒下去，冷静威慑：“再偷。”

        楚浔退开一点，蹲下后住她裙摆下的小，褪下她右脚的锦绣履，将那只会暴位置的铃铛镯从一掌便能握住的玉足上脱了下来，沉声说：“夜里无人在林子，朕带你去透透气。”

        因着这枚在红绡楼拾回的灵狐佩，他那时才能堪堪寻回些理智，哄哄自己，当这女人还不算没心没肺，总归是有把他放在心上一些的。

        “你若去了，便是林子里最危险的猎物。”

        见她这副样子，楚浔心底发笑。

        小狐狸蔫蔫得不说话，像是自己也知没有能与他商量的余地，贝齿咬着殷红的，了气坐在他龙榻上。

        气氛骤然安静了下来，他们之间并未到真正心无芥的时候，谁也没有再率先说话。林雨两手持着竹签子，垂着眼继续一口一口地啃着羊肉，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浔没瞧她，像是也没注意她的目光。

        她望着仍在伏案批折子的皇帝，问：“明日臣妾能跟着您一起去围猎吗？”

        楚浔斜睨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拒绝：“皇帐都不许出，待两日后回了行，便跟朕同住御宿苑。”

        虽说她眼下是睡不着，可上也要解衣裳上榻。

        “不可。”

        指尖已经到了他腰侧藏着的那枚玉佩。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用完了小半只的羊。

“所以，”贺长风笑着瞧她一息，又望向楚浔，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刀，扬问：“现在明白，我当初为何同意，让贺兰入你的后了吗？”

        楚浔自然知。

        楚浔似笑非笑，看着他站起来割下了小半扇的羊，提起来对自己吊儿郎当地晃了晃。

        “爱妃可以试试。”

        楚浔瞥她一眼。

        “不给了。”他语气毫不退让，蛮横霸：“等你够乖巧，再赏你。”

        一只温的手慢慢摩挲到自己腰间，他神色微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看下去，才发现他以为正感动，其实是胆大包天的小狐狸是想偷东西。

        没听见他行来前的脚步声，却忽觉上一，雨这才拉望向近在咫尺的帝王，扯了扯他给自己披上的外袍，迷茫地问：“陛下什么？”

        “那本来就是陛下送臣妾的……”林雨瘪了瘪嘴，紧盯着那枚已被自己扯出半边的缠桂枝的月，低着毫无底气，声音微不可闻：“我就带了那一个东西出……”

        跟着来春猎的女眷甚少，跟到深林里围猎的更只有一两个。午前楚浔去围猎时，也只瞧见了一个自小便会骑的楚玥。跟在自己边，便是将她广而昭之，不跟在自己边，他又放不下心。

        “苏州，已着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