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眼下不是这种时候，她却实在收不住心思。

        郑婉自知理亏，也便没说话，只是随手把折扇理好，放到了桌边。

        北鹤了额。

        凌竹见他走了，也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想想，郑婉昨日早前同沈烈出去的那一趟，便已自顾自摸了一遍周围的店铺，确认了自己所需。

        郑婉又几不可察地往前一步，索先开了，“沈烈。”

        名字方叫出口，下一瞬，便人冷不丁地拽着手腕拉到了上。

步。

        他从前还觉得自己为沈烈的左膀右臂，来当个暗卫也太清闲了些，谁知苍天不饶人，今日就翻脸在他眼子底下搅出来这么一圈浑水。

        沈烈就那么坐着打量了她一会儿。

        加上这人自打进了少主府，平日里不是钻研她那几本医书，便是埋捣鼓那堆药方子，本没有半点弯弯绕绕，时日久了，难免让人掉以轻心。

        方才情势紧急，他急急忙忙去找了北鹤，回来时瞧见那两个守卫已有些面色不虞，其中一人有些不胜其烦，竟直接上手拂了郑婉一把。

        郑婉自从进了少主府里，凌竹便被沈烈调到了她边守着，为及时应对突发之事。

        他见事不好，也顾不得等北鹤赶来，只能先去拦了下来。

        明明他视线是低的，却仿佛自来是压着人一般，极有侵略。

        郑婉站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闻言索走了几步，倚到他前的桌前，反手摸着桌角，垂眸：“想是你有不少想说的话，待听完了，我再解释也不迟。”

        沈烈坐了下来，也不看她。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凌竹这猪脑子也占了其中一半的功劳。

        他正是气上，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旁的话来骂他，只扔下了一句“你个白痴”便走了。

        室内久无人声，半开的窗扇外是大片大片茂密的树荫，随风递来几阵沁人心脾的微风。

        满打满算，他跟着郑婉也有两个多月了。

        只是今日之后，他明面上也只能当吴安的随侍卫了。

        只觉得清阳影下，这人未免生得也太过清整，就连面无表情也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半晌，他却也不说话。

        好在从前沈烈边，从来是他在暗，北鹤在明，他的份也从未暴过。

        青年修长的手指着递来的军报把玩，视线也垂落在上，半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方才吴小军师一张巧嘴把我一众下怼得哑口无言，瞧着也是忠心耿耿，誓要为我所用，怎么进了内室倒像被人灌了哑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树叶层层馥郁，多情般要往内室里钻，却被青年一双手冷地隔绝在了窗扇外，只剩清阳透着窗纸，薄薄铺落了一层光影。

        凌竹干笑了两声，“昨日公主要出去逛逛，一趟街来来回回进了不少店，顺去了个衣服铺子，你也知我向来是不远不近守着，瞧她拿了男装，还以为是给主子置办的，便未曾多心。今日瞧她衣物合，想来是昨夜自己简单修了修...”

        人有时的确奇怪。

        ・・・

        他昨日还稀奇郑婉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对浔陵郡倒是熟悉，逛起来也像是知自己要买些什么一般，进店买什么东西都利落得很。

        郑婉听他迟迟不语，便瞧了他一眼。

        沈烈对郑婉的态度府里人也都清楚，凌竹清楚自己并非是监视之职，许多事情，不痛不，本无需费心，只要照顾好郑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