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相贴，他手心的温度总是刚刚好的恰当。

        于是郑婉更有些想笑。

        原是同完颜异商量，石榴闻言倒好似听懂了一般，耳棱一立，忽然主动着茸茸的脑袋往她手心一挤，撒着低低一叫。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郑婉实在有些吃不下了，完颜异便将早就想跑的石榴放回她怀里，简单将碗筷一收，“穿厚些，我在外面等你。”

        郑婉待他出去后又喝了口茶，便穿好氅衣，抱着石榴掀开车帘，出了车。

        完颜异自然而然地一扣，合握住了她的手，没再松开。

同完颜异：“左右是无事，不妨一会儿带它出去转一圈，也不费什么时间。”

        郑婉听清后不由得垂眸一笑，“倒也不会那么气。”

        眼下是一般无二的两个人，也是一样的夜色无垠，但今晚的他却自然牵着她的手，说同样不掺半点假意的话。

        灯清清，车帘上的倒影也有一子入夜后独特的柔和。

        他话说得自然，也并未有什么遮掩不安的意味。

        大地铺霜，月色下望去，像被折出了满地晶亮的碎星。

        “大约，我在开心。”

        郑婉瞧它模样可爱，便挠着它下巴一笑。

        郑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开心少主是这样坦的人。”

        虽是私下无言的状态，倒未曾给人以不自然的异样。

        青年的观察力很出色，闻声也跟着转眸，随口问：“笑什么？”

        青年一声不响地坐在她对面，动作不大习惯地给自己怀里不大安分的小狐狸顺，时不时抬眸瞧她一眼。

        它一连串的动作实在太快，郑婉甚至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原地愣了一瞬后，她才后知后觉放下了手。

        郑婉知他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子，也清楚自己胃口这般下去有害无益，便点了点，慢吞吞地拿稳了筷子。

        这样平淡的语气，倒叫郑婉想起那晚初雪下，完颜异也曾用如出一辙的口吻对她表达过斩钉截铁的拒绝。

        怀里的小兽在车厢里还乖巧着，方一沾着外的空气，也不顾郑婉还未下车，便激动起来，撒着欢从她怀里了出去，轻巧地落地转了几圈后，便找准了一个方向蹿了出去，转瞬间便只剩下草木间唦唦的干燥声。

        他琥珀色的眼一如霜色清俊，是亭亭月色也难以相及的惊艳。

        郑婉从来走路都有些慢，眼下完颜异的步频始终与她的相同。

        左右郑婉也想四走走，两人便索跟着石榴方才消失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完颜异看她方才用得不多，便将手边瞧着清淡的青菜往她那侧一推，又随手拎着石榴的后颈拿到了自己怀里，省得郑婉总注意着它，吃饭也不专心，“多吃些再去。”

        见完颜异正神色平静地靠在车边瞧她，仿佛早有先知，便摇一笑，伸手由他将自己接了下去。

        完颜异盯着眼前琉璃般闪的光斑，淡淡了一句，“总归是因我而起，气些又何妨，累了我背你便是。”

        她房事上吃力，走起路来的确会有几分不适，但总归并非切实的疼痛，这样的程度于她本无足挂齿。

        走了一段后，他抬手拎了下郑婉的帽子，转眸瞧了眼她帽檐下小小的脸，问了句，“可觉得难受？”

        夜里空气虽冷，却是清沛。

        郑婉缓缓停步，抬眸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