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莫声闻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但她还是试图说：“也许你的父母……唉，确实……确实是丢弃了你……”她似乎想辩解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但莫声闻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画的，不会是京城大学吧？”

        “什么报纸？上面写到你的名字了吗？”莫声闻觉季沨的说法荒诞不经，又好气又好笑，“你的妈妈是怎么被你害死的？说来听听。”

        “好家伙。”莫声闻皱起眉，“上次我问你为什么退出启元班，你一下子就发火了，我还以为你对京城大学有心理阴影呢。”

        “如果她们不是被我害死的，那一定是极其讨厌我，才会把我丢弃。我为什么要见那些讨厌我的人？我也讨厌她们！我讨厌她们！”季沨故意作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似乎对她来说，只有用相同的“讨厌”去报复，才能缓解她被遗弃的悲伤。

        “我确实对启元班有心理阴影，但对京城大学……倒也没有光看到校内场景就接受不了的地步。而且，我有责任的。”

        莫声闻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跟着季沨来到书桌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画稿，还忍不住赞叹：“哎，真像。”季沨有些疑惑，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或许莫声闻就是这样的人，听音乐只分好听不好听，看画只看像不像。

        季沨觉得跟她解释起来很麻烦，懒得理会她。

        “嗯。”季沨有些诧异。她画的只是一个场景，还只是草稿，莫声闻居然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莫声闻毫不留情。

        莫声闻陷入沉思，目光落在季沨的画上，问：“这得画多久啊？”

        季沨依旧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这是谁告诉你的？季雨晴说的？？？”莫声闻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莫声闻用手放在下巴上，推理了几秒钟后，说：“你肯定谈不上喜欢京城大学，又说你有责任，那你现在肯定是有点被迫画画。你画的还是漫画，也许你在故意迎合市场，毕竟现在大家都喜欢慕强。你肯定是缺钱了，需要钱给你的小女友买礼物，对不对？”

        “我去画画了。”季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走到书桌旁坐下，拿起画架上的画稿，准备继续作画：“你走吧，谢谢林老师的礼物。”

        但季沨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忍痛拒绝了：“算了，林老师那么忙。”她终究觉得，让林清辞帮这么大的忙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情，便不想再说下去了。她害怕说得越多，莫声闻就会离她这个不详之物越远。

        “啧。”莫声闻一听到林清辞竟然能和“忙”这个字搭在一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林老师一周只需要上三节课，不当硕导，也不搞学术研究，升上副教授之后就完全躺平了，连上课用的PPT都不是自己的，还得让我帮她弄。她到底忙什么呀？你一定要让她帮你上色，好歹给她找点事儿。你画完，我帮你寄给她，等她画完再

        “为什么？”莫声闻追问。

        季沨仔细端详着林清辞的画作，那畅的线条、细腻的光影、丰富的色泽，让她惊叹不已。她难以置信这竟然是画在纸上的，甚至比数位板画出来的还要细和优美。刚刚还打算说“不用这么麻烦”来拒绝的季沨，瞬间被折服了：“好看，真好看啊。”她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赞美，就有变成文盲的危险。

        季沨看着莫声闻那副毫不在意自己伤痛的样子，刚才的那份温情瞬间消散。她一下子闭上了嘴，再也不想说一句话。

        “怎么样？要不要林老师帮忙？”莫声闻看着季沨的表情，就知她已经心动了。

        “我对自己要求比较高。”季沨解释。其实她完全可以画在一张小纸上，但她认为，没有8k的素描纸，画面的细节本无从谈起，她宁愿多花些时间，也要益求。她也不愿和苏芷以及祝遇在得失上计较，哪怕自己花的时间最久，她也并不在意。

        莫声闻又试探着问：“也许你的亲生父母都还好好地活着呢……你想不想见见她们？”

        “你可以只画线稿，然后让林老师帮你上色。”莫声闻提议。

        “对啊，我说过嘛，她除了本职工作，别的方面都样样通。”莫声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作了几下，“我相册里还有她的画，你看看。”

        季沨冷冷地回答：“不想。”

        “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季沨低声回答。

        “什么责任？”

        季沨觉得自己还没有无耻到可以肆无忌惮地伸手要钱，但莫声闻的关心让她有些感动。于是，她还是花了点时间，向莫声闻解释了有关漫画的事的来龙去脉。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和林老师说啊，让她多给你点钱。”

        “诶？她还会画画？”季沨有些惊讶：林老师是不是有点过于全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