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本珍以为自己会变成一滩肉泥，岂料，落入一个萦绕幽幽檀香的温热怀抱。

        *

        望舒听闻动静的第一反应朝松针树奔去，他动作太快，其余人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瞬，宣本珍已经被他稳稳接住。

        她很轻，子出乎意料的，是琉璃屋里养出来的贵模样。

        心脏扑通扑通，看来吓得不轻。

        “宣公子可有恙？”

        宣本珍还没回过神，忽听一朗男声响起，带着亲切的关怀之意。

        她没听过这声音。

        宣本珍将手放下，抬眸望去，瞧见一张致且有神的漂亮脸，眉骨高耸，微微簇起，目担忧地凝望她，耐心地再度唤：“宣公子？”

        此时，温语如跑来，“九郎？你怎么样？”

        望舒将她放落地，等她站稳才松手，十分妥帖细致。

        “表姐，我没事。”

        温语如将宣本珍护在后，朝望舒：“多谢圣子大人救了我表弟。”

        望舒姿态从容，和缓：“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他侧眸看向宣本珍，宣本珍眸光复杂地盯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有点顾虑。

        半响，她不情不愿：“谢谢你救我，否则我就死定了。”

        望舒轻轻微笑，一点问责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像朋友交谈那般问：“怎么爬到那么高的树梢去？”

        宣本珍当然不会说真话，“书上说，站得高，看得远。所以，我就想爬上树俯瞰整个国子监。”

        “登高望远，宣公子好雅兴。”

        郑太素等一众师长走近，“宣九郎，再有下次，我定要狠狠罚你。”

        宣本珍吐吐认怂：“我不敢了还不行吗？”

        望舒对郑太素：“既然人已然寻到，趁天色尚早，我们回去开经坛会。”

        宣本珍想溜，温语如握住她手腕，宣本珍只好乖乖跟着一去了。

        坐在下首，望着上讲论经书的望舒，宣本珍百思不得其解。

        李不言凑近她，跟她咬耳朵：“我哥以前同我说，圣子大人德高望重，我还不信，现在见到真人，”他喟叹一声，“由不得我不信咯。”

        “何以见得？”

        宣本珍搞不懂大家为嘛如此推崇望舒。

        李不言跟倒豆子一样叭叭跟她述说。

        例如，前年惠州闹鼠疫，望舒亲深入民众，救治伤员，埋葬亡者，携弟子为其诵经超度。

        再例如，去年阳朔镇的万缘桥年久失修坍塌，百姓过河不便，恰逢望舒去当地的海寺普法，他巧施智慧，从吝啬的当地豪绅手中筹得一万一千两银子，把桥重新修起来，百姓对他感激不尽。

        ……

        总之，望舒升任圣子三年以来，比历代圣子都要更加亲民，为民奔走办事，因此，信徒极广，隐约有盖过国师鹤龄的迹象。

        这一听，他倒像是个极好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