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你就怎么样?”
“我就……”
燕三郎说不出口。
宣本珍故技重施,又想去拉他肩膀垂下的乌发编麻花辫,燕三郎后退一步,手臂伸长,远离她。
而后,他就着这个姿势将宣本珍抱着,在半空中故意颠她。
“哎呀呀呀――”
宣本珍猝不及防,脑袋如小鸡啄米。
燕三郎漆黑眼瞳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又三百六十度转圈圈地颠宣本珍。
宣本珍吓到了,生怕燕三郎一个放手,自己就要遭殃,无助地扑腾,像尾上岸的鱼儿。
忽而,听闻外有人喧哗。
“崦嵫山的圣子大人来了,我们赶快去大门口瞧热闹。”
然后,是一连串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动作顿住。
宣本珍诧异:“天府的人怎么会来国子监?”
燕三郎深知她脑子里装的全是稻谷,难得好心给她解释。
“当今圣上信赖国师,特地拜托圣子今年来国子监传教。”
“哦?”
宣本珍了悟,又轻蔑:“一个神棍要来教我们读书了,真好笑。”
燕三郎奇异地打量她半响,在晋朝,上至皇帝,下至黎民,全数信奉天府之人,他们上达天听,造福苍生,全国各地都有建设神庙,香火络绎。
“干嘛这样看我?难你信天府之人?”
燕三郎没回答,只:“在外人面前,你最好还是对那位所谓的圣子大人客气一点为妙,否则,他的信徒怕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宣本珍:“我当然知该怎么
。”
她又不傻。
“放我下来。”
她拍燕三郎臂膀。
燕三郎放她落地,促:“去抄书。”
宣本珍不知是想到什么,心情看起来不大好了,恹恹地回到书案落座。
燕三郎瞅她一眼,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止于齿。
*
午后,宣本珍架不住困意,寻了一把油纸伞,躲到檐廊那儿去睡懒觉。
燕三郎见她眼睛都睁不开,索睁只眼、闭只眼。
他静心抄书。
时间悄然逝。
“铛铛铛――”
是下课的钟声。
燕三郎从宣纸抬起眼眸,看眼天色,落日西沉,该是吃晚膳的时间了。
他回去看藏书阁后
,宣本珍躺在那儿,睡得正香。
他想了想,将狼毫搁置,决定叫这厮起床。
省得她晚点又要找事折腾。
他放轻脚步,徐徐走近。
宣本珍是个躲懒的好手,撑着油纸伞放在地板,挡住树荫投照下来的阳光,她脸面躲在雨伞的暗影里,人畜无害地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