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盛顿的公交上被摸过，我大嚷了一句“get      your      hands      off      me”，我和那人没争论两句，周围有男乘客立刻过来把那人带司机跟前儿去了，司机强制他下了车……其实都是无条件相信我（女方）。这次的是个白人。我觉得这种随机案件，作案人会挑看起来好欺负的下手（可惜我并不好欺负）。

        我不知为什么社会上有一种观点，就是“漂亮、穿着暴的女生才会被扰”——已经有许多研究否定了这个观点。在公车上那次是冬天，我刚去完瑜伽课，发乱糟糟，上裹着很厚很厚的羽绒服，跟个紫色的汤圆似的。唯一的原因就是我长相显年少，看起来瘦弱好欺负。

        柰的格大概是最像我本人的，该怼的时候会怼回去，但玩笑、讽刺从不拿弱者、底层人（残疾人、少数族裔、穷人）寻开心，而是针对强者。

        但我从没经历过她经历的那种职场扰，更从来没人把我的成绩、毕业、晋升、签证作为交换筹码。事实上，我认识在某些公司、政府、UN总被扰的女、在大学被侵的女，但我不认识任何【在大厂被其他雇员】侵、强过的女。我觉得……这是因为美国民权法第七章（Title      Ⅶ）明文规定，如果发生侵、扰案，【雇主】——也就是【公司】——可能面临【高额赔偿】与损失，因此大多数HR系健全的公司和大厂都会严肃、立刻地理举报。男知该制度（我们入职前都有统一培训），所以会非常谨慎，否则自己败名裂，事业尽毁。

        Title      VII明文禁止职场中的扰和基于别、取向的歧视（由公平就业机会委员会（EEOC）负责执行），非美籍的务工人员（通常是较弱势的群）也是受保护的。美国大使馆办理签证的大厅（我在港澳见过）、波士顿和纽约的入境大厅都会挂着大电视，电视上用英语西班牙语（好像也有中文阿拉伯文和几个其他语言）循环播放外籍雇员在美国能享受的权益，生怕外籍劳工不知。

        故事里柰遇到的这种quid      pro      quo      harassment（有交换条件的扰）造成的敌意工作环境（hostile      work      environment）构成法律上的可诉行为。Title      VII从1964年成立，到1990年代一步步加以完善。柰的事情正好赶上1990年代Title      VII的进步。嗯……不剧透啦，不过后面会有诉讼相关（一切顺利的话）。章节题目我都想好了～      叫Li      vs.      Fairchild。

        当时心理疗愈组的治疗师给我们说过一个研究，说保持愤怒的幸存者，其实会比“认命”、“悲哀”、“自怨自艾”的幸存者更快走出阴影。当然，情绪反应不是完全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不是叫我“愤怒起来！”我就能愤怒起来的。

        学校里的情况的话：我们博士生在MIT的一分工资来自教书的义务，而MIT要求所有教职工都必须上教育修正案第九章（Title      IX）关于侵的培训（学校统一提供）。前几年，哈佛有几个拿到tenure了的终教授（忘了是哪个系的，反正没教过我），被揭发犯过多起侵案，前几年终于被停职了；终教授是受法律保护无法被开除的，也很难被停职，但时代在改变，他们被停职就是一个很好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