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当然不是敌人,却比敌人还要难缠。
龚晏承低看着自己的手指,尝试将它们收拢,却在收拢的最后一刻停住。他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膛起伏的痕迹明显。
决意想要获得全、以为可以完整拥有的人,他已经在渐渐失去。
他已经不敢再问,她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他在被打开。
时间来到此刻,他终于发现这个事实――她其实很在意,他的过往、关系、贞,或者他维持那些关系的过程。
他想起早些时候自己在工作会议上训斥公司理层,“轻敌的下场,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没有。
他的存在,本就是对这一切的亵渎。
那种满足感是不能言说的。
他已经无法清晰辨别,那些来自苏然的诱人堕落的感觉,究竟是出自,还是心灵。因为它们如今已经成为了一
。
时间变成一种延展的、淌的、温
的物质,承载所有涌动而温热的情绪,又将它们晕染成与那些癫狂的念
同样的暗。直至将他侵吞。
甚至彼此那些过分的索取,都成了一种给予。
插得越深,他被打开的程度就越过分、越不可逆。
只要轻轻一握就能碎。
心情忽然变得烦躁。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路径已经非常清晰。
可是,除此之外,他可以的事就真的几乎没有了。
还是他是否完整?
也许她全都在意。
总是一副无所求的模样,出柔
的肚
,好像
茸茸的小
物,用
和的
肉将他包住,让他轻易沉沦在这种侵占一切的快感里,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试图放手的过程,终究变成了论证自己无法放手的过程。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角度,感情这种事,他只区分有或者没有,并不关心它的起源。
这句话对他同样适用。
让他以为,他们会完全嵌合在一起。
他不知。
解决的办法……
他忽然起,想去取一支烟抽。环顾四周后,又慢慢坐了回去。实在不忍心再将她和她的领地弄脏。
但是这两个异型的结构,却在贴合之后,拼凑出一个完美的圆。
以至于女孩子柔甜腻的情绪可以在任何时候轻而易举灌进去,让他的心被那一汪温柔的湖水包裹住,漂浮
漾,变得越来越松
,轻得不能再轻,直至彻底坠入她构筑的小小巢
之中。
所有的、没有的时刻。他都适应得很好。
龚晏承眼微阖着,试图收拢的那只手掌仍然放在
面上,动作不太自然。
可悲的是,这种疯狂的念还在随着那些日常的互动一日日加深。
原本以为会很难,可事实上,他适应得很好。
无论哪一种,他都给不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信?他会信,几乎是命中注定的事。
从的角度,任何角度,都契合到荒唐的程度。
他们是这样契合。完美的契合。
明明都有那么多伤口,被过去打碎,那些丢失的轮廓、破裂的边角,让他们成为两个残缺的异型结构。
原来,每一个交合的瞬间,他们都在互相侵犯。
一双满是尘污的手,却执着地试图握住雪白的织物。
是啊,脏。
它们本无法通过肉
的交
承载,只能一点点溢出来,穿过
肤与血
,进入他心里某些隐秘的地方。
温柔和煦的,晚餐、拥抱、牵手,还有吻。完全平和的往来。
那种想要让她接纳自己的一切,而她也会献上所有的――妄念。
他也放弃了这种打算。
只是,那两条路,他并不认为自己想或者愿意采用。它们也绝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完美办法,只是勉强通往公平的唯二途径。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垂眸,缓缓摊开那只手掌。
对于这类相,如何经营一段关系,龚晏承完全没有经验。尤其还是与一位小他那么多的年轻女士。
而可怜又可悲的是,他已经不可能放手。
竟然就这样走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个中年男人的贞?
以至于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忽略,这种嵌合,需要以苏然对自己的磨损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