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他嗓音不大,低低的,普通话还是不太利索,“你别这么说。”
她试着挎上肩,对着镜子比了比,整个人被包映衬得像从热带花园里飞出的蝴蝶姑娘。
温惊澜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饭吃、给我被子盖、给我工作……你给我一个家。你是我媳妇,我跟着你,天经地义。”
掌心糙发热,却很稳。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视线被它牢牢住。
温惊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跟在她
边。他指尖下意识地轻轻收紧,掌心里,是她那只没买成包包,却仍旧牵着他的小手。
韶水音推开那家店的店门,走了进去,纤细的指尖轻轻抚上包包的绒面。天鹅绒得像刚蒸好的馒
,手指压下去一寸便回弹一寸;拉链是复古黄铜色,转角圆
,质感十足。
温惊澜看着她角挂着一贯的笑,像在说着“今晚夜色真好”那样随意。但她眼睛里的那一点点光,已经随着她放下包的动作轻轻收起,藏进心里最深的那
拉链
里。
她犹豫了几秒,又把包轻轻放了回去。
温惊澜已经睡熟,侧躺着,安稳地呼着。他总是这么快就能入眠,像是一
长途游泳归来的鲸鲨,只要有她在
边,哪里都是栖息地。
不便宜,但也算不上奢侈。韶水音沉默了几秒,脑子里快速闪过一连串预算:工作室新项目的启动费用、下周的拍摄花销、摄影无人机的维修报价单……还有她刚刚查过的、明天打算去投喂鲸鲨先生的那家卖卤猪蹄的手擀面店。
柄的手。
韶水音犹豫了一下,笑着把包放了回去,轻快地摇:“喜欢啊,但先不买了。”
**
夜市旁边的商场还开着门,韶水音拉着温惊澜进去逛。一进门,中央空调一,扑面而来的冷气带着一丝微香,和夜市的烟火气截然不同。
她抬眼看他,眸色晃动。
她闭上眼想象着: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像只是随口一说,又牵起他手:“走啦,我们回去吧。”
韶水音的轻轻一动,眼圈悄悄泛红。
艳紫色的天鹅绒布面,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近乎丝绸般的柔光泽,像是某种南方晚霞落入了绒面。上
的刺绣栩栩如生,几朵盛开的山茶和夹竹桃蔓延开来,花心绣着金丝线,在光下微微闪;两三只蝴蝶从花间翩然飞起,翅膀是玫瑰红和碧湖蓝交织的丝线,轻盈得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包面上振翅而飞。
菲律宾的热浪扑面,她包着白纱巾,
着遮阳帽,在浮木与热带
“你喜欢?”温惊澜问,嗓音低低的。
韶水音却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出神。
那只艳紫色的包,鲜花与蝴蝶依旧在店里亮着灯的陈列柜上,像她藏起来没说出口的温柔心思,在这一夜的街,悄悄停留。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用没拿勺子的那只手,把他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哇。”她轻声呢喃,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在人间街出现的梦。
深夜十二点半,宾馆的空调发出均匀的低嗡,窗帘被海边夜风轻轻鼓起,拂在桌角的影子悄悄晃动。
温惊澜跟着她站在玻璃前,也看了几眼,只觉得颜色鲜艳,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像她会喜欢的那种。
“你对我,比谁都好。”
“你是我命里最好的福气。”
“好看。”她轻声说,眼里闪着星星。
她翻过吊牌,这是个名字很可爱的品牌,她从未听过,猜测是私人作坊品牌。她又看了眼价格――三百九十八。
他顿了顿,耳悄悄泛红,但还是固执地说完:“你在哪儿,我就往哪儿靠。我愿意的,你不是‘没照顾我’,你是让我活得比原来……还像个人。”
商场中的商品琳琅满目,但韶水音一眼就看到了一家店的橱窗里的那个包――
她握住他的手:“走吧,鲸鲨先生,咱们回宾馆啦。”
他却像怕她不信似的,又握了握她的手,小声补了一句:
出了商场,热风再次扑面,夜色沉下来,灯火点在海边的街上。她走得前
,步伐轻快,像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灯光黄,夜市渐息,风从门外灌进来,一桌饭,一番心话,一对命定的伴侣,在这碗汤尽饭干之后,交换了此生的归属。
温惊澜站在她后看着,点点
,闷声附和:“好看。”
**
那个包的颜色还在她脑海里打转――艳紫色的天鹅绒布面,那一层绒意像云,刺绣着鲜艳的山茶和蝴蝶,那是她见过最像“野生女浪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