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脑袋放在他被压住的左上方,枕着有点
的水泥块。
或者不如说,一个人类母亲。
这很好。
我咣啷一声扔下匕首,到外面去,跟拎着斧子上前的你而过。我可以闻见你
上沉郁的,苦涩的气味已经比血味更
重。我想嘲笑你的狼狈样,但我脸上好像也有伤,咧嘴很困难。
你抱着一团衣物像抱着你的孩子,他靠在你饱满的房边安睡,深色的
发遮住了安静的眼睛,嘴
毫无生色地闭上了,再也说不出为逝者祈祷的经文。
没有命令了,现在我可以我想
的任何事。所有不被允许的,
动已久的渴望,现在只要我想,都将得到满足。
你不肯和我好好打一场。怎么了,你还记着那时他告诫你别再殴打我?即使他对你的一切约束已经起不到任何效力,即使你已经如此痛苦,也还要照他说的?
我疲倦地冲你点点,示意再会了。人类的礼节,我好歹也跟他学了点。然后我钻回着火的屋子。
他的最后一个命令是我现在唯一能照的。
所以是我理解错了吗?是什么终于帮助他驯服了你,给你绑上了绳子?
我去挖开盖在他上的石块,拼命地挖,直到我的手掌也和我的主人一样看不出形状。很热,我有点
不过气,脑子晕乎乎的。我大概是累了,也困了。
我想大约没有再会了 。你再也不会被人找到,只有将落的太阳最后一次见过你的足迹。
我僵地回
。
歇一会儿再挖吧,反正他不会起训斥我了。等睡醒了,我会琢磨出新办法的。
你脸上沾了一些新的血点,像红的雀斑,衬得你更加苍白。你尾巴上的
被烧焦了一些,
有跟我一样黑糊的伤,但血没有在你
上留下更多痕迹,因为你把衣服全
脱掉了,走出屋子时赤
如新生的幼崽,或是林间与我们同类的野化种族。若不是脑袋上支起的一对耳朵,
后边垂着的长尾巴,你看上去与一个人类别无二致。
我坐到空地上看麦田。后的火升腾开去,扯着风一起灌满我的耳廓,差点让我错过你走出来的脚步声。
你没再看我,走向荒芜的麦田。只要一直走,朝日落的方向穿过去,就是森林。在那里,没有家,也没有主人。
我有点茫然。火会烧掉这所房子,这片土地吗?没有主人的猎狗该什么?他为什么唯独忘了告诉我之后该怎么
?
在我耳畔血的轰鸣声中,突然迸出一声漏气般震颤的的咳
。
?s i mi sh u w u .com
我抬肘破了鼻子,后退时差点被石块和另一
尸
绊倒,只差一点我就能刺穿你的颈动脉。
算了吧我承认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答案。你太难懂,我认输了,放弃了。可是,被驯服之后,你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叛他?
你仍盯着我拿刀的手。但你本没在看我。你一眨不眨地睁大了眼睛是因为你不可能在对手面前示弱,但我反而格外清晰地看见你脸上蔓延出一条冲刷开血珠的河
。
我竟然还曾经望过你――真是可耻!你这个不知
从哪里来的野种,下贱的货色,这么多年的家养仍没有磨灭你骨髓里的残忍自私。我应当在学会怎么拿匕首的时候就刺穿你的心脏!
很久很久以来,这都是被你霸占的位置。不过你已经走了,只带着我们的主人的一小分。隔着将要倒塌的门我还能看见你远走的
影,在黯淡的黄昏和火的焰气中模糊地舞动。屋子的主梁砸下来之前我听见一声长嗥,分不清来自猎狗还是狼。
我恍惚地看了片刻,一个念像温水一样慢慢上浮。
“罗,”我的主人剧烈地吐息,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不要挡――”
被炸塌了一半的屋子在燃烧。外的风助长了焰气,点燃牲畜棚倒塌的陈腐的木
,逐渐攀上石墙。很快整座老旧的农舍都将在火焰中倒塌。
然后只剩下寂静。我是指,自从我被带回这个家中之后就一直恒定存在的那心
声也停息了。
我爬起来。你偏转看了看我,视线里少了往日的警惕和审视,只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