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自杀啊。”阿南挠似懂非懂。
江荣七甩门上车,阿南进驾驶位开车。
“大佬,怎样?可是临终遗言?欠条转让?我们该找谁讨帐?”阿南关心他的钱。
滴滴滴,有声响。
「你从哪爬起,我就从哪踩下。」
良久,阿飞低声开口:“大佬不对劲。”
那是一种,知你要踩他上位,却还要托举你的眼神。
语调平稳,“绳子,不是他自己套的。”
夜风乱衣襟,火光映得他的绿眸幽幽深邃。
阿飞看着江荣七,没有说话。
不几瞬,仓库燃起熊火,将旧日连同荣老四的尸骨一并吞没。
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17岁那年。
车厢一时寂静。
阿海没有说话。
江荣七淡淡瞧仔们一眼,掸掸袖口,神色不变。
“不。”阿飞望向前方,声音冷淡,“是怕她知。”
可他早已没有退路。
阿飞打一把方向盘,目光掠过后视镜。
阿海叹息,“发生这种事,他不想让许小姐担心吧,毕竟――”
“大佬,酒店来电,应该是许小姐,接吗?”
阿海没说话,握着大哥大,眉紧锁。
“荣老四信里说他很抱歉,压力难承,先走一步。”
江荣七才开口:“别接。”
“一入黑途,终不复,莫要耽误自己一生啊!”
江荣七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没有点燃,插进灰地里。
电话响个不停。
江荣七接过,映着车灯,见纸上一句话,字娟秀,笔锋如刀――
老荣蹒跚着被人架走。
阿海低下。
阿海低检查大哥大。
一张纸,没有看,双手递上。
江荣七眼底火光骤闪,大手将那纸一拢,烧得更快了。
这个男人,总是把一切默默自己扛!
老荣那句教诲,如今仿佛换了声音,在耳边回响。
但那句话,他没说出口。
江荣七盯着那支插在地上的烟,半晌没动。
凝视三秒,没作声,把纸叠起,亲手点燃。
阿海举着电话,进退两难,“要接吗,大佬?妹妹仔又打来,她很担心你啊。”
火苗着他指尖,冷光一瞬。
阿海沮丧地收回大哥大,看着燃烧的仓库摇摇,跟着阿飞进后面那辆车,跟上大佬。
然后退到远看,那火苗蹭蹭窜起来。
之前那个电话还是他冒着撞大佬的风险打的。
有些担忧,大佬一直不让他联系妹妹仔。
江荣七没答话,慢慢走到仓库,点燃打火机,丢进去。
阿海就要忍不住安妹妹仔。
信不是那样写的。
“荣老四是个酒鬼,手抖,本打不了那么紧的结。”
滴滴滴,另一只电话又响。
火烧得更旺。
“喂?”阿南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大变,“大佬,线人来电,警署检测到可疑物品,正在全员撤离。如果真是炸弹,我们只剩一小时。”
“那这是坏账了。”阿海评价,拿出随携带的记事本划掉两笔。
电话在屏幕上一闪一闪,映着火光正烈。
低那一瞬,
动无声:“四哥。”
荣老四的眼神他见过,很久之前,老荣也是这么看他。
仓库还在烧,火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