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病房,药水的气味难闻刺鼻,苦的,又是苦的,五脏六腑都是苦的。
但从大面积的肤色色块看去,是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只是,是什么人呢。
怎么才是对的?如果要断掉这段关系,这不正好是契机吗,他再也不会为这段感情害怕,也不会自卑,他们还能是一对正常父女,走回属于各自的路。
可以了吧。多么无奈的妥协。
“以为我会这样说吗?”清清淡淡的嗓音,没有平时的撒甜腻,站在陆承德面前的,就仿佛是另一个陌路人。
沉默的人变成他,太过荒诞的事情让他也觉得想笑。
陆承德仿佛也怕打扰了她,目光一寸寸小心移到她脸上,见到陆初梨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感到一阵心悸的疼。
可明明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他不是这样想的。
陆初梨没有听到回答声,子渐渐停止了颤抖,她缓缓放下手,平静的五官抬起,脸上没有一丝泪痕。
因为我伤害了你,上的,
神上的。陆承德想。
“可以说说话吗?”他的语气近乎恳求,陆承德试着坐起,被陆初梨握着小刀的手按住了。
“你想我说什么?”她终于放下手中的苹果,像是无奈地提问。
不需要他的应许,什么也不需要,因为是他摆出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她上似的。
她没有哭,也没有崩溃。
女孩子黝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陆承德垂下去看
口上的东西,是一张又一张被打印的照片,他看不太清。
“...没有。”
“爸爸,爸爸...”她近乎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整个子狠狠颤抖着,压抑的哭腔如同碎玻璃划在
:“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这样子的,我好后悔,既然你这么难受的话,我们结束就好了,没关系,没关系的。”
“小梨...”他终于开口说话,嗓音沙哑得不行,如同铁罐在糙的地板
行,带着刺耳的尖锐。
她继续翻找自己的包,把一叠纸制品按在陆承德口上,用的力气太大,他几乎要被按倒在床上。
“以后我们还是以前的样子,可以了吧。”
“好――好――看――”她故意拖长了语调,逐字强调这三个字的义。
女孩子歪了歪,似是不解:“讨厌?爸爸,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讨厌你?”
"那你告诉我,这些药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把它藏在衣柜里?"
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一条隙,陆承德以为是护士,眼神清淡地瞥去一眼,所以视线撞上那人时,还带着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迟钝。
几盒散乱的药盒被甩在床上,陆承德木然地看过去,脑中一片轰鸣。
裙摆晃了进来,陆初梨今天穿了件淡雅的月白色长裙,柔的轻纱外套披在她
上,早已看不出那晚的荒唐。
“没有。”她低低重复了一句,眼里带有不解,“没有?”
“......”张了张口,陆承德有些哑然,他深呼出口气,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你讨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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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初梨直视着他的眼,瞳孔里没什么感情。
“爸爸,你不是说你是强犯吗?那就好好看看这些东西。”
“你很痛苦吗?爸爸?因为我们的关系?”
“没有?!”第三次重复的声音倏然高,她像是被气笑,陆初梨站起
,咬牙切齿地去翻自己的包。
从进来到坐下,陆初梨始终没说一句话。
“对不起。”
他率先开口。
“你自残后,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是我让你觉得痛苦的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和我讲?”
陆初梨没应他,拿起一旁的苹果开始削,小刀划过薄脆的果
,没人说话,病房里便只有浅浅的削水果声。
她冲他点点,将买过来的果篮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自顾自把椅子拖过来坐在陆承德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