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资格。”

        若说禁军众人一开始只是轻蔑，经了前两场比试后，现下便是又惊又怒。

        此间众人皆是经过层层选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自小习武，寒来暑往没一天落下？

        现在被这般看不起，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老项！挫挫她的锐气！”

        “你若是手下留情，别回来见兄弟们！”

        “刚才那个小白脸，”莫容好似半点没听到，扬了扬下巴，“走吧。”

        “依在下之见，也不必用靶子了，”项寻多少算是高大健壮，此刻被人看不起心下，自是怒气横生。

        他伸手一指演武场边一棵树，此刻临近立秋，树叶已纷落。

        “不如就站在此那叶子如何？”

        那树距二人站立之足有二三百步，寻常人就是看清一分枝已属不易，遑论那纤薄叶片？

        莫容耸耸肩，示意无所谓。

        只见项寻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弓，通布满蛇鳞般花纹，在烈阳下色泽如金。

        “名弓‘金蟒’，”莫容在他后饶有兴味的看着，侧跟拈尘介绍，“当年我们学演武场的靶子后面有个排行榜，记录最好的成绩。为避免争执，排行榜上只写弓名，不署学生姓名，这把弓便是第二。”

        项寻站定，沉心静气，目视前方，拉开手中的弓，一下放手，箭破空而出。

        一片叶子被箭钉在墙上。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他们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试。

        项寻心下有些得意，转看向莫容。

        “架势还不错，”莫容点评，“不过僵得像个朽了的木傀儡。”

        项寻冷笑一声，说：“那便请将军用您的名弓让在下开开眼。”

        “我的弓没带，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实力不够，一定要用自己的弓，”莫容走到演武场的兵架前，拿起一把弓拉了拉弓弦，“有点轻啊，不过还凑合。”

        项寻细细一瞧，发现莫容取的竟是最重的三石弓。

        莫说三石，禁军中能开石弓之人本就不多，二石弓已是其中佼佼者，项寻能开三石之弓更是全军最佳，她居然说三石弓轻了？

        他心下微微一惊，却安自己，一个手与自己的弓需得多年磨合，彼此相熟，她现在用这共用的弓，艺必然大打折扣。

        项寻再抬眼，只见持弓者虎背蜂腰，两臂舒张，修长的子仿佛蕴满千钧之力。

        她抽出三箭搭上，只一瞬之间，肃杀之气从她周倾泻而出。

        习武之人对于“气”的觉察是极其灵的，场边众人此刻涔涔冷汗渗出脊背，心中不知为何慌乱。

        不用问都知，这是边关战场才有的风，萧杀磅礴，能卷漫天黄土扰人清明，也能燎原之火夺人命。那是属于苍穹厚土的冷漠理智，是只有血肉与刀剑才能磨出的果决，命，在这样的战场上，不过蝼蚁。

        禁军都是各个氏族中武功高强的公子爷，哪里上过战场？哪里闻过死尸与腐臭？在这样冷酷漠然的风沙之下，凡人只有颤栗恐慌这一条路。

        抬一看，持弓的萧散满脸都是漫不经心，熠熠的双目里写满了漠然，嘴角更是带着几分讽刺的笑意，那是常年面对生死之人才拥有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