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几天，暴雨雷霆的傍晚，他躺在宾馆时还在想，只要妹妹和他一起，他不会贪心，不会逾矩，守在她边，一辈子作为哥哥也可以。可梦想成真，望反而继续涨破沸腾。

        她扑进他的怀抱，牵着手一起回家。

        ：你十岁之后的时光我都想慢慢补上。

        妹哭笑不得：哥，我十七了，不是七岁。

        这种事只有他能被允许才对……哪怕他其实是唯一一个不能被原谅的人。

        他是哥哥，但妹妹不是在叫他。她和继哥有无数这样的餐桌时光愉快闲聊，早已将这种习惯刻入日常。

        妹在睡梦中忽然感到呼不畅，仿佛有水蛇般的躯缠绕在自己上，她在梦中恐惧地惊叫，却有低沉而熟悉的呼唤声声抚着她。梦境里的巨蟒漉漉地将她盘住，上裹满粘稠而腻的，反而渐渐感到温和安心。

        是哥哥的声音。

        他挣开亲哥，转离开。

        梦境的转折始于那声低沉的抚。

        他会遭报应的。

        没关系，未来还长，妹妹上被另一个人染上的肮脏总能被他慢慢洗掉。

        哥哥轻轻推开妹妹的房门。

        但是，永远。妹妹，你说过，永远。那么天堂地狱，都陪哥哥一起走吧。

        但坐在餐桌前吃饭时，她低着一边嚼嚼一边想到好玩的事情和他分享，讲到忘我时，她随口冒出一声哥哥，随即醒悟，愕然地抬看他。

        然而青天白日下，燥热的风穿行，不断呼啸着钻入耳畔向他重复现实：亲兄妹是无法结合的，继兄妹却能够得到法律认可。

继续说：你知妹妹会原谅我。你知，你不过是拿约定绑架她。七年，我得到妹妹的喜欢，未必会输给你。别太有自信。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这个亲哥对妹妹这么强的控制，也真够恶心。等着瞧。

        他曾经也有过挣扎，但无论双眼睁开或闭上，只要在这种事时，脑海就情难自抑地浮现妹妹的脸庞。四年间，他只能依靠想象描绘她的成长，随着发育苞待放。现在，他终于能碰所有的想象，当她在自己的怀抱，萦绕的淡香，柔的感，每一寸都被他占有，再被他进不堪的望。

        他装作不知，微笑着对视，看妹妹心虚地低继续讲。亲哥用他个人谈话的步调附和回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存在嵌入当下。

        然而他不得不警惕继哥可能的举动，眼下的幸福像是虚无缥缈一场梦。亲哥开始患得患失，不安蚂蚁般啃噬心脏。夜晚帮妹妹定好空调，落下轻浅的晚安吻，回到床上后，望开始燃烧。

        你逃不掉的。

        洗去污浊后，亲哥望着双手，又开始咬牙。那个j人也过这种事吧，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妹妹，又是否真如他承诺的那样从未越轨。

        真恶心啊，一墙之隔的哥哥在对她这种想象。

        妹妹哑然，伸手给他拥抱。

        妹搬进了新公寓，条件很好，她的卧室反而比哥哥的大，有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哥哥说入职还在暑假后，这几个月可以整天陪她。高三生起得早，哥哥比她起得更早，牙杯里盛了温水，牙膏也挤好摆在一旁，洗漱完走到客厅，合她胃口的早饭也适时端放桌上。

        这是一个很好的梦，她像是泡在温泉中飘然而舒服。

        愉快的心情直到第二天睁开眼，看到哥哥熟睡的侧脸时骤然消散，她一瞬间失去血色，苍白而惨然。

        ……好幸福。二十多年来，此刻是他最幸福的人生。

        正午的太阳从照下，额发阴影下的眼睛透着森森鬼气。亲哥攥紧行李箱把手，一时间牙都咬碎。恶心吗？更恶心的东西你还不知呢，妹妹选择的哥哥是我，未来她所有的选择也都只会是我。你想她的恋人，成为她的家人，可我们从出生起就是家人，我当然也可以她的恋人。

        血缘是牢系彼此的红线，也是困死妄念的枷锁。

        只要感情真的萌芽，继哥终有一日能在阳光下与妹妹结为伴侣得到祝福，但亲哥只能是哥哥。他想和她在一起，得妹妹违背俗常德，遭世人相唾。

        她早已不再逃避这类事情，随着学习压力的增加，这方面的压抑也开始膨胀，如今已经能坦然面对，合理抒发。

        晚上，他去接她，从前妹妹会在班里等继哥来找她一起回家，现在没有这个必要。在川不息的人群里，她独自、或者和一两个女孩子笑谈着，从校门走出，昏黄的路灯映在她的眼底，注意到他后，总会亮起温的光芒。

        妹不再恐惧，甚至生出另一种愿景，希望它缠得更紧、更紧。热气开始在四散窜，灵巧的蛇尾不知何时勾起衣摆，悄然进起伏肌肤之间的隙。妹妹在梦中恍惚意识到，啊，原来她在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