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和被辱的屋子。

        “啤酒有吗？”

        “有，但是俗话说酒品见人品，我最难堪的样子你见过了，我期待你吐得不省人事昏天暗地，或者干点别的更荒唐的事情。”

        “方教授，非常幼稚的行为，我选香槟。”沈翊摇，但还是拿起开瓶。

        “那就白酒。”他从酒柜里拿出一个礼盒，两瓶六百五毫升装，五十四度清香型。

        沈翊平静表情出现一丝裂纹：“你能喝多少？”

        “不知，拭目以待。”

        “那我舍命陪君子，”沈翊放下刚拿的两个高脚杯，换了两只天青色小茶杯，方凯毅笑肉不笑地注视他，到底还是没有反对，“好，你说的。”

        白酒这东西，二两入门，一斤已经算很能喝，沈翊看他倒得不疾不徐，眼却抽搐起来：“够了够了，夜长得很，不急。”

        “干喝伤胃，有下酒菜吗？”

        方凯毅就静静地笑，细微的气泡贴着杯碰了片刻，消散不见，他端起来一饮而尽，手腕下翻，给沈翊看杯底，意思明确，别养鱼。

        沈翊了一把鼻，叹气，也喝上一杯。

        入口是奇特的香味，然后辛辣，这种辣不是辣椒刺激口腔和咙的灼感，尽也是热的，但不烧，回甘绵长。

        确实好喝，烈酒浇愁，他也冲方凯毅亮了杯底，眼睛在灯光下微微眯起。

        方凯毅带着一火，从第二杯开始喝出了上战场的气势，咬肌绷得很紧。

        他的态度强，沈翊也不会犹豫了，自己拿了酒瓶给两个人都满上，到后来两人简直是在抢着机会去斟。

        小茶杯容量目测120到150ml左右，每次一人半杯，他们很快倒完一瓶，沈翊酒量不算好，但方凯毅明显上脸比他快，眼睑颧骨耳朵这些肤薄弱的地方烧得尤其厉害，也许这个天才没有经历过那些拉投资的酒局，也或者是牢狱使得他退步，就像沈翊起先受着老师的庇护和后来公安生涯的不必要。

        方凯毅的嘴发着奇异的鲜红，沈翊用目光隔空摩挲着，因为那里看起来有点像一团火。

        沈翊不是一个有神论者，但创作免不了要从多方汲取灵感，迟钝的人当不了艺术家，第二瓶去了半瓶时，大约是第十还是第十一杯，他这一杯喝得比前面缓慢，越喝目光越冷，眼睑下垂，瞳仁上的细小高光时隐时现，鲁米说奇妙事物属于眼睛，幸福欢乐属于灵魂，美带来的醉意、心爱之人造成的煎熬属于脑。

        理追求知识和风度，爱应该永远冲上云霄。

        而方凯毅如同卢梭，爱抽象的人类，不爱的人，该就这样放他走吗？

        也许只有痴人才说爱，沈翊感到自己是真的醉了，“你预想的结局是什么，方凯毅，”他伸向酒瓶的手指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