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暗面（八）暗面是否只是光照不到的地方

        到了真正要离开坎雷旅馆的时候，奈娜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她在这里经历了许多，从对生命毫无念想到再度充满希望，从无法调解内心的恨意到对一切感到释然，而且，还第一次ti会到了爱情的甜美，终于明白了为何诗人们愿意倾尽一生来描绘这不可捉摸的东西。

        或许是受到这种心境的影响，她也开始再次重新审视shen边的的人xing――人们以自己的方式应对着天气、贫穷、病痛和未知，即使深知存在的无意义，却仍努力存在。

        这使她感到谦卑，也促使她对生命产生了新的看法。

        她已经决定要和伯塔离开王都的一切，但走之前，她仍想要解决利维的问题，然后为人们留下一个更加灵活和公平的国家制度，一个不依赖于统治者本人的能力和品德优劣的制度，一个在无法预测的灾难和困境面前也能够zuo到自我调节的制度。

        她要结束世袭王政，她与利维这对兄妹，将成为这支古老血脉的终结。

        挥别店主夫妇后，伯塔注意到她起伏的情绪，于是靠过来安抚xing地亲了亲她，奈娜顺势把tou埋到他的xiong前蹭了一会，然后轻声说：“伯塔，我觉得……我爱你。”

        他的呼xi一下变得急促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句话，他完全忍耐不了，直接就对着她深深吻了下去。

        “奈娜，我也爱你。”

        明明已经zuo过最亲密的事情了，但此刻他们看着彼此，却都因为说了一句简单的话而不好意思起来。

        一直到两个人骑上ma，走了好一段路后，伯塔的嘴角还是弯起的。

        “奈娜，前面那句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吧。”

        “……不要。”

        虽然当时是情绪到了就讲出来了，但事后一想，好肉麻……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再说得出口了。

        “那怎么样你才肯再说一次？”伯塔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显然还不想放弃。

        奈娜不理他，直接扬鞭加速，而他也赶紧追上去，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嘻嘻哈哈地聊天打闹，直到被白雪覆盖住的王都轮廓再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像条全shen皆被银鳞所覆盖的龙，盘旋在灰蓝天空与苍茫大地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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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娜成为女王后，重新放宽了出入王都的限制，只对携带大批货物的商贩或商队进行通行检查，安di公爵似乎沿袭了这项政策，因为他们进城时并没有遭到任何额外的盘问和阻碍。事实上，王都的各方面看起来都和之前没有什么显著区别，除了萦绕着冬日里那种不可避免的沉滞气息。

        但为了防止被认出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奈娜还是dai上了面纱。

        两人先去了王都杂报社，却被告知罗格先生仍然没有从东斯卡回来，而神圣议会也在前段时间强行暂停了杂报的发行，并且拒绝给出合理的理由。

        看来，安di公爵到底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额外的想法。奈娜看着一排排空dangdang的抄写台，冷冷地想。

        重新回到街dao上时，他们留意到天气虽然寒冷，但许多房子的屋ding上都聚起了人，像在等待或者庆祝什么事情一样。伯塔向路人打听了一下，才知dao近期有传闻说一月的最后一天会发生月蚀，因此现在虽然天还没有黑，但很多人已经提前出来，生怕错过这难得的奇观。

        奈娜有些惊讶，她只在书上读到过关于历史上发生过的月蚀现象的记载，但对此了解并不深。

        “这种奇观能提前预知吗？”她问伯塔。

        “据我所知，不能。但我离开王都后，曾经在西lun海边遇到一群渔民，他们说有一名yin游诗人曾经过那里，告诉他们今年一月将会有月蚀发生，我当时还以为是有人编造出来的。”

        奈娜的眼神一下锋利了起来，“你说yin游诗人？”

        伯塔发现她的反应有些异常，也立刻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奈娜的表情有点沉重，“记得我和你讲的……关于西lun海外的世界吗？希克斯大人当时说过，那些外来的人，往往假扮成yin游诗人，到各chu1去搜集情报。”

        伯塔也觉得这整件事有点不寻常，但他知dao奈娜太容易将担忧的事情积压在心里，最后致使自己压力过大，因此只是对她轻松地笑了笑，“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普通的yin游诗人而已，总之，目前我们也没有求证的办法，晚上先看看是否会有真的月蚀发生吧。”

        奈娜也认同他所说的，于是点点tou，被他继续牵着往卡吕留下的地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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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吕住在新城区边缘的一栋两层房子内。房子用优雅的米色砖石堆成，门口有个小小的庭院，摆满了木盆，不过现在里tou没有任何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