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任子铮低，最后一次吻她。

        其实有那么一刻，她是想下床，去到窗边朝下看的。差点都要冲出去了，但还是被她瞬间制止住，裹进了被子里。

        手机在任知昭关掉飞行模式的瞬间，在她的手里震成了蜂。

        去迈阿密前就约了，要一起聊聊天，逛逛街。但是海莉怎么到现在都没联系她呢？

        这两天真的太累了，昨夜更是几乎没睡，这一躺，等再度睁眼，已是下午。

        说着，他将手机收了起来，带着温度的掌心抚上她的脖颈。那里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这次竟然稍稍想了片刻，然后问：“你的钱都在储蓄账号里吧，利率多少？”

        他要走了，他们全能说的，竟然就这么简短几句。好像这两天的所有疯狂，失控，泪汗，火，都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把所有的一切打包沉入昨天。

        额上还留有他的温度，仿佛他的气息还停在那里。

        任子铮脚步顿住，手握在门把上。沉默几秒，才：“昭昭，我不欠他们什么，你也一样。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除了一堆短信，还有十二个来自他的未接来电。

        任子铮抬起，透着光的双眸认真望着她。

        “我给你了早餐，你起床后记得热了吃。我还买了些东西放冰箱和橱柜里了，你起来后可以看一下。”

        邓肯：我怎么会强你呢！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他是怎么发现的。或许是她吃完后没收好的药瓶，或许是她随手丢在了哪里的收据，又或者他直接翻过她的东西了，毕竟他是个疯子，连她抽屉里有按摩棒都知。

        “不用你送我。”他笑了笑，她的脑袋，然后下了床，“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吧，就在我床上睡。”

        别说是什么开车送去机场了，连门口，任知昭都没送，从到尾她就没下床。

        邓肯：你接一下电话行吗，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她安静看着他低在手机上作，鼻梁的线条干净锋利，睫低地垂着，染着窗外的光，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看到的画面……

        一条接一条的短信，像是来讨债的，飞快过手机屏幕，过她的视线。

        ……

        任知昭看着任子铮走到门边，指尖收紧，忽然开口：“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回家看看爸妈吗？”

        邓肯：对不起亲爱的，你接一下电话好不好？

        房间里残留着好闻的气息。任知昭撑起，整个人笼在起床气里，懵懵地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猛然睁大了眼睛――她今天和海莉还有约呢。

        愣怔的时刻，她忽而听到他这样问。

        “昭昭，你在吃帕罗西汀吗？”

        任知昭不置可否。

        她立下床，满屋子找她的手机，最后在客厅里找到了她依然开着飞行模式的手机――是昨天任子铮发疯的时候干的，她都忘了这码事儿了。

        邓肯：你又开始装死了是吗，一定要这样吗？

        说完，他快步离开，像是生怕再多拖一秒，他就离不开了。留下她坐在那里，迟缓地消化他的话。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知的，我开车很垃圾。”

        “行，打给我吧。我发给你。”他干脆。

        任子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多问，只是简单交代：“那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空腹。”

        她不想必须看着他走。当初他离家去美国时，她就没去送，因而还被王桦臭骂了一顿不懂事。此刻，也不要送。

        任子铮走了。回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唯一那点儿他来过的痕迹，都留在了她上。

        任知昭没明白，老实答：“百分之一吧。”

        特别干脆，让任知昭都有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