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挺歪着头思索，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

        严挺道：“您完全可以离开狗山，是您自己不想，或是不敢。”

        “我的刀，如今的你能否接住？”

        “你有你要做的事，他也有。”

        慕惊鸿背着海易川已离开狗山，他心中盘算接下来要走的路程，从岐州去往燕云常人骑马也需要五日，自己的轻功虽快，可若不吃不喝背着海易川就是到了燕云也要累死，中途必须乘坐马车，待他赶到岐州一家驿站处，他将海易川藏在一个废弃的马棚里，想在过路人身上偷些银子买辆马车再买些吃食。

        凌沧浪留下这句话，转过身离去，严挺也背起城九酒，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凌沧浪缓缓睁开眼，一步一步走进严挺，二人相距不过十步。

        “不退。”

        “你不退？”

        待慕轻惊走后，公子

        狗山是严挺与凌沧浪的囚牢，也是严挺与凌沧浪的家，凌沧浪确信严挺终有一日会回来。

        “不能。”

        他对凌沧浪又敬又恨，若当年不是凌沧浪将饿晕在路边的严挺带上狗山，严挺早已饿死在那时。

        “你曾见过东方神威的刀，他的刀如何？”

        “不是阻拦，而是纠正。”

        凌沧浪闭上眼，叹道：“可惜无缘见识那样的刀，若能看一眼，就是死也无憾。”

        他已选好了目标，驿站外有几个看似富贵人家的公子正聚在一起，其中一名公子腰间的玉佩可值百两，他随意给自己变了副模样，趁那位公子路过装作没留意碰了上去，手指飞速略过将那块玉佩抓在手里，然后扮作慌张给公子赔礼道歉，那位公子也没说什么，摆手示意无恙。

        “他已经离开了，丢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好！”

        凌沧浪问道：“为何说不出？”

，与农夫的锄镐又有何差异？”

        凌沧浪低下头看着心口处的梨花，抬起头质问严挺：“你为何不刺下去？只要再深入一寸，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把刀，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弟子。

        严挺回过身，将剑负于身后，凌沧浪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把古朴的刀。

        “您不该放他离开。”

        凌沧浪突然笑了，那笑容在严挺看来是欣慰的笑，他退回一步，梨花从他的心口带着丝许鲜血退出。

        话语刚落，凌沧浪已出刀。

        “您一定要阻拦我？”

        严挺抬头看着头上的刀，道：“您也不是一样？就算我刺了下去，您的刀仍然可以劈中我。”

        严挺无疑是在赌，而他赌赢了。

        “乌龙长青人在何处？”

        “你可以走了，不会有人阻拦。”

        但也是凌沧浪将他带上狗山，导致严挺现在的悲剧。

        惊浪刀离他的脑袋不到两寸，梨花已刺中凌沧浪的心口，那一刻二人同时停手，对视沉默。

        这么近的距离，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接住凌沧浪的刀，严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选择最危险的做法，在刀落下之前刺中凌沧浪。

        如鬼神，磅礴的杀气吹动着严挺两边的鬓发，严挺也同时用剑刺向凌沧浪的心口。

        凌沧浪将刀横在胸前，手指轻轻抚摸刀刃，这把刀跟随他一辈子，几乎已是他的生命。

        严挺道：“你只有亲眼见到他的刀，才知道那是怎样的刀，世上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