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去拿酒来。”

        忽而，桌前听见有人拉开木凳的声响，随之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不明所以的陆绝扭头朝自己右手看去，好奇着怎会没有知觉。

        “嘘——，别说，你要敢去问，你就很可能有事。”

        “两坛。”

        “诶、好，请问……”

        “……”

        弟兄们也都察觉自己身上并无异样，纷纷信了大哥的解释。

        “喝。”

        “你当时在场？”

        说着，张文亮将一捆布条放在桌面、推到李长源眼前。

        李长源又沉默不语。

        夜晚，李长源回到了下村的客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在一楼靠墙角的茶桌旁，这仅有他一人的位置。

        客栈老板见有人去到了李长源那桌，且和李长源有交谈，就催促着小二赶紧再提壶茶水过去换趟。待小二走来换茶水的时候，张文亮对小二说道：

        “没心情。”

        其余的桌台，有人，那里热闹，但人也不多，小二也不算忙。

        这是……

        很快提来了两坛子酒和两个碗，张文亮着手掀开坛口的红布盖，一手扣着坛口斟满两碗，并将一碗平推到李长源身前：

        李长源抬眼一看，是张文亮，随后又低下眼睑，望回木桌台面上的茶盏，沉默片刻，李长源一副无精打采的语气：

做梦！！”

        他们的目光焦点从不在李长源身上。

        张文亮时常都是脸上挂着微笑，即使此时也是。

        随之，脖子上的脑袋，也嗙然落地，皮肉、连同头骨，如浆般坠地，化为一滩血泥。

        “当家的，那位小爷已经喝了两壶茶了，也不说要上什么粗食，一直板着脸，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们看着的，是大哥，陆绝他……动作抬手间，嗙当一声大刀落地，原来，整条右臂都碎成了块，稍有动弹，整块坠地、肉糜成堆……

        “不好受，我懂。”

        心中的恐惧消去，他们心中再次腾升起怒火，提刀就势。

        呛。

        “嗯，从一开始就在。”

        陆绝大声叫嚣着，不仅是说给李长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给自己壮壮胆。

        ‘此地污浊，还是换个去处。’

        掌柜的老板时不时朝墙角那里瞄去，小二也时不时跑来柜台这里，小声嘀咕：

        其余五人见李长源缓缓收剑入鞘，剑刃上没有沾染一丝血水。

        见不得。

        可……

        “好的，您稍等，马上就来。”

        小二偷偷朝李长源瞄了一眼，见李长源并没有意见，便立刻对张文亮点头应声：

        客栈一楼的这个墙角处，圆桌旁有三个木凳，李长源独占这一桌，无人打搅，目光迟愣地停留在桌上茶盏的瓷盘边沿上。

        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剑入鞘，微风吹来一股腥热，窜进李长源的鼻腔，弄得李长源有点恶心反胃。他当然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阔刀跌落于枯叶泥土上，不过是六人的尸身反哺了大地，见不得、

        “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你落了点东西，这个，还要吗？”

        “太脆弱了，第一次感觉到，取人性命，那么简单，但手起刀落之后……”

        听着客栈堂中敞亮地方的那些客人品茶闲谈，喧喧嚷嚷了半晌，张文亮先开口问起，一腔的细语温柔：

        却不然，陆绝准备扬起手，试图将白色幻影拦下的时候，其余五人投来惊恐的目光。从李长源施展迟白，到现在的招式结束，前前后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秋风停，身形显，李长源立于陆绝身后，背对着背，互不相望。

        李长源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这次，心情不太好。

        “小友，今晚怎么不来找我练剑？”

        掌柜的不敢招惹，自己客栈里修缮的钱都不敢跟李长源提起半分。大半天的时间，之前那六人没有回来，而现在李长源后背挂着的烧火棍变成了一把剑，客栈老板可不傻，他大概猜得出来，凭之前那六人的暴脾气，若是现在还没回来找事，多半就是死在外面了……

        李长源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