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一疏，他没算计好人心，也高估了他自己的耐心。

        只是他没想到，林书音会放弃走这条路。程明生眼底晦涩，乔四自觉收了声，思绪回到那个下雪的平安夜。

        “不用。”

        许舟利落背上枪箱，后传来一声音，“只要一次机会。”

        绿林社衰落后，酒吧重新装修，更为宽敞明亮，让人无遁形，不止是酒吧，整个安城都是如此，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罪恶。

        关门歇业的酒吧开了小门，听见脚步声，几个打扫卫生的侍者也没抬，职位较高的经理朝楼上指了指。

着眼，不敢让泪落下。李斌死后，她以为“孤独”这种病永远都不可能治好，而被她遗忘了七年的孤独，在他们相拥的今天，以更加痛苦的方式再一次侵袭而来。

        门店口摆满五颜六色小零食的街超市里，老板坐在烟盒玻璃柜台后，摆弄着两条电线杆，凌晨六点，空的店面里迎来第一位客人。

        许舟结了账，与此同时，电视里传来新闻主播清晰的吐字声，老板一边听着，一边叹气，“啧啧，冬雨可不吉利，这生意更不好咯。”

        能搞到这种子弹，程明生是非要让人死在安城不可，许舟随手一抛，子弹确扔进弹夹，正好，他也没打算让人活着。

        铅式尖弹，创伤面积可达弹截面积的上百倍，是国际公约明确禁用的达姆弹，因击中人后铅芯会膨胀或破裂，形成喇叭状空腔，也被称为莲花弹。

        这一切，是为了将许舟送回到林书音边，再次上演谋杀戏码。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有多重要，所以这件事非不可，而且必须由他亲自动手。

        几张大钞整齐放在手边，老板收着钱，不禁抬探寻，看着年轻，绿林社倒台后还能这么大手大脚，这年轻人有点本事。

        许舟手不凡，光靠他和其余押送的两三个人可不够应付的，程明生明知这点却还是这样安排，是有意放许舟离开，乔四正是看懂了，才没有穷追不舍。

        程明生按灭了烟，能在监狱门口枪杀吴四海，需要提前蹲守错开保镖，还有雨天、黑夜，一击毙命，其准度和耐心缺一不可。

        而刚好这些条件许舟都符合，整个安城没有谁比许舟更合适。

        “你说是吧……”老板转看去，柜台前已不见人影。

        可惜，程明生失算了，他想安安稳稳藏在暗借刀杀人，却未曾料到，许舟和她关系匪浅，得他不得不主动出手。

        许舟也没回，抬步离去，不是什么，只要都毁了就行了。

        “你不好奇让她害怕的东西是什么吗？”

        玻璃柜台上放着一盒女士细烟，还有好几条口香糖，老板眼神定在白色烟盒上，习惯多说了句，“这烟不便宜啊。”

        走廊尽的房间开着门，许舟开了桌上的箱子，试了试手感，是他想要的那种枪，将狙击枪放回凹槽，手指一顿，转而来到一旁的弹夹。

        “嗯。”

        看着人走了，程明生却笑了，咽进了烟，呛了几下，乔四弯腰问，“程先生，要不要再派人？”

        “我知。”许舟侧目，程明生坐在办公椅上，他一直躲在背后，这次却轻易面还再三叮嘱，不过是对他没有把握。

        “买烟自己瞧啊。”老板随意朝余光瞥了一眼，看见是个男人，裹紧军大衣扭继续拍打着电视，雪花屏一闪一闪的，恢复正常画面，电视里断断续续地播放着早间新闻。

        况且如今何世祺急于出政绩，四抓人，现今人人自危，就算能找到适合的人选，也没胆量在何世祺眼底下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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