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回过去看向施泽，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满脸。

        他嘴角还有很大一团淤青，一笑就疼，索笑肉不笑，“去吧。”

        她说，声音里裹了蜜一样。

        他哑着嗓子，声音像是从尘封已久的石里挤出来，“他…了很多血…。”

        医生看了眼站也站不稳的施泽，眉皱了皱，“你是他弟弟？你也要到床上去静养几天，你的手还需要打石膏固定。”

        他说。

        说着转走向自行车棚。

        菊香扶着施泽起走过去，“医生，我大哥怎么样？”

        施泽目光看了他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心丢了一半，另一半在大哥那里。

        倒是施海这边，得留院观察几天，边缺不了人照顾。

看过去，才刚刚平静下来的眼睛又开始发涩发热。

        医生取下口罩，“万幸没伤到心脏，但伤口太深了，这几天得有人看着他，不能出现感染。”

        “傻子。”

        施泽眼睛也开始发红。

        菊香忙追问，“他的手骨折了吗？”

        她不敢想。

        施泽心知肚明。

        菊香和施泽走到医院楼下，两人都一时没说话。

        就好像菊香这一去，回来的就不是完整的她了。

        全发冷，牙齿也在颤。

        直到施泽用另一只恢复力气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她才惊觉自己在发抖。

        到了电子厂门口，施泽下车。

        菊香愣愣的抬起看他。

        菊香在他后扑哧一笑，“跟你说，你上有伤，怎么能骑的稳！我来骑车，载你回去。”

        医生叹了口气，“倒也没折，就是有点骨裂，肯定要疼一段时间的。”

        施泽耳廓红了一片，听她的，挪到后座，老老实实让她把自己驮回家。

        施泽低，看见菊香双眼还有些红。

        菊香也下车，她踮起脚来，亲了一口他淤青的脸，“去胡佳静家把宝宝接回来，等我回家。”

        然后是温热的碰，在角一而散。

        菊香松了口气。

        施海还躺在床上睡着，麻药劲儿没过，嘴苍白，肩膀的白布渗了血点子，看上去很是可怜。

        施泽除了手上的伤，其他的伤都是外伤，医生没留他住院，只叮嘱他回家静养。

        “大哥他…会好的，对不对？”菊香问施泽。

        施海没有其他亲人了，现在能在他边照顾的，就只有菊香了。

        施泽神色一动，眼底闪了点光，看了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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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伤成这样，菊香叹了口气。

        可他心里百味杂陈，发酸又发苦。

        “哎…”菊香在后面喊他。

        他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施海。

        他叹了口气，低下去，很轻很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眼尾。

        他全都在痛，却宁愿挨刀的那个是自己。

        前面的人没停顿，坐上自行车打算往前骑，谁料手上没劲，脚上的伤牵着也疼，差点摔下来。

        “吱呀”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带着纱布口罩的医生一脸疲惫的走出来。

        离开的脚步比刚才轻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