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破窗
她的高载年像tou驴似的,拉起磨来飞快,不知转了多少圈,把她都转晕了,磨盘磨出来的汁ye浇透了土地。
微风有清新的枝叶和泥土气,夜空中星辰密布,像一片海,怀里是温热的shen躯,shen下是能长出食物的土地。他抱着她chuancu气。
丁长夏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这次没有liu血,也不疼。”她奖励一般亲了亲他的脸,“下次记着也这样。”
他也亲了亲丁长夏的touding,对她说谢谢。
“谢什么?你是我男人……”丁长夏一拧他胳膊,“不是要反悔吧?”
高载年摇摇tou,但又说:“我好像还不是个男人。”
丁长夏说:“啊?你不是?”说着摸了摸他的hou结,又摸了摸他的下shen,确认是男xingxing征没错。
“哎――”高载年看她捣乱,笑dao,“我是说大家说的那种男人,要谦逊有礼,要不卑不亢,要ding天立地,要功成名就……最起码能够承担责任,养家糊口。”
以这样的标准来看,他确实不够男人。
“有点dao理。”丁长夏点了点tou,“那以后你不是我男人了,你是我堂客。”
“什么叫堂客?”
四川话里guan妻子叫堂客,丁长夏小时候一直怀疑这么拗口的词汇是外国话翻译过来的,现在从字面上明白了,堂客,就是堂里的客。
丁长夏把意思告诉了高载年,高载年说:“也不行。我也不是女人。”
“那你是什么人?”
高载年想了想,说他努努力zuo个合乎标准的男人。
丁长夏对高载年有信心:“对,努力,努力好。人生还很长呢,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高载年正惊讶于十八岁的丁长夏怎么说八十岁的话,就见她把地上的煮玉米捡了起来,舀水冲洗,说他:“心眼比针尖还小,赌气就赌气,把吃的也抢走。”
他自己那gen只啃了几口,两人就稀里糊涂地zuo上了。丁长夏的那半gen玉米又回到她手里。
地上铺的mao巾被被弄得又是泥又是土,高载年把mao巾被洗了,拿了小板凳给丁长夏坐着。丁长夏说:“坐什么板凳。”说着爬上了玉米山,自己坐下不说,还拍拍山ding,让高载年也坐。
高载年说:“玉米是要吃的。踩着爬上去不好。”坐在屁gu底下也不好,他没好意思说。
丁长夏说:“带着pi呢,这怕什么的。玉米粒都是摊在路上晒呢,人来人往,谁嫌脏了。”
高载年笨手笨脚往上爬,在好不容易垒起来的玉米山突发山tihua坡之前,他终于坐在玉米堆上。
院外是河谷农地,农地尽tou是座参天的大山,黑色的山ti几乎遮蔽了全bu天空,只有天际的星星证明大山和天空并没有rong为一ti。
“今天好晴啊。”
丁长夏啃得嘴里全是玉米粒,哼哼着附和了一声,把自己呛了,高载年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背,忘了她背上有伤。她疼得一声还没咳嗽完,一声又嚎了出来。
丁长夏咳嗽得眼眶shi了,说:“你心眼比蚂蚁tui还细!”
高载年说:“我不是故意的。”
“知dao。”丁长夏说,“下次再咳嗽别拍我了,一点用也没有。”
高载年也说“知dao”。
丁长夏三下五除二把玉米吃完了,玉米轴投进了院里专门存放玉米轴的筐。两人并排坐着,好长时间没人说话,高载年说:“你爸爸经常这么打你?”
丁长夏说:“对啊。”
“你伯伯叔叔也不guan?”
丁长夏笑dao:“只要打不死就不guan。”
“这叫什么逻辑。”高载年说,“打死了还怎么guan?”
“小娟嫂子她爹是赤脚医生,她跟着学会了。我被打得厉害了,都是她给我上药。村里谁跌打损伤了,找她治,保准好。”
高载年问:“小孩挨打也找她?”
“对啊。”
“打小孩打得这么重?”
丁长夏说:“是啊。你爹不打你?”
高载年从自己记事起开始严谨地回忆,说dao:“不打。打了只能记住害怕,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要打呢。”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高载年说:“这是不对的。”
丁长夏说:“你说的对的就是对的?”
两个人胡搅蛮缠,像两小儿辩日一样,你一句我一句,仿佛谁把对方噎住了,谁就能被授予哲学博士学位。
风不chui了,树不摇了,狗不吠了,丁长夏打了个哈欠:“你jing1神这么好,去地里当稻草人去吧。”
高载年想说,去就去。还没机会开口,丁长夏就倒在他大tui上。
肉ti关系的发生就像朝完好窗玻璃投出石子,丁长夏在他shen上躺就躺了,他反倒自然而然把手往她胳膊上一放,安安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各自愣各自的神。
直到丁长夏一个姿势久了硌得不舒服,扭了扭shen子,他才意识到,放在以前,别说大tui,就是和人不经意贴到胳膊,碰到手背,都觉得浑shen别扭。
这可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