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童终于从极度震惊中反应过来,这还真的不是梦,手里的温度是真的,聂同泽真的找到他了。
“爸爸在这里。”聂同泽压不敢松手,“宝宝受苦了。”
聂慎童发了心里的情绪,终于能安稳的睡一会。七点多时候病房里来了人,蒋兆川买了份早餐带过来,没料到床边还坐着个人,他缓步走过去,半低下
子,“你好。”
聂同泽难掩心中的激动,握着儿子的手到边,嘴
慢慢碰着他的手背。
这个时候又知会倒打一耙,反正他在生病,他就可以胡搅蛮缠,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是他聂慎童的错,无论有什么,都推到爸爸
上就对了。
聂同泽抬起,打量了他几眼,蒋兆川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你好,是童童的父亲吗?”
他语无次,哪还有半点属于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该有的
份和尊严。曾经,这样的父亲就是聂慎童想要的,他就是要完全掌握他,握着聂同泽在手心玩弄,他越低到尘埃里,他就越高兴。这样的成果,是刺在他
口上的那一刀换来的。
聂慎童只觉得眼眶一下都了,他奋力甩开聂同泽的手,反而被握的更紧,“宝宝。”聂同泽的嗓音都在发抖,“别离开爸爸,别再折磨爸爸了。”
聂同泽拍着他的后背,不停的说着“爸爸爱你”,聂慎童听多了,也听不进去,“你就是不想要我了,我刺伤了你,你就不要我了。”
发抖,即便现在就握着儿子的温度,还是有不真切的后怕。几个月了,他像无
苍蝇一样的乱找,无时无刻的不在等电话。
口的伤早就好了,只有孤独和悔意在一夜夜的反复折磨,直如一把把刀劈开
口,把心脏扯出来撕扯凌迟。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那次的冲动,明知
儿子是这样的高傲骄矜,只要顺着他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那样
迫,终于把儿子
走了。
聂慎童哭的不能自己,他都不知自己为什么哭。是太想见聂同泽,还是太不敢见他?他终于又回到这个熟悉的怀抱,就是他依赖的温度。聂慎童反手就要推开他,可是手压在他
口又停下,他不想知
,这
伤口愈合到什么程度了?
儿子终于安静下来,还哭的直打嗝,聂同泽整个人都在发抖,控制不住又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的额。有护士进来查房,提出要给聂慎童量
温,他还是不想松手。要把儿子抱回床上的时候,聂慎童眼
翕动,
歪到一边去。
聂同泽终于能好好看一看他,儿子没有瘦许多,只是病中无人色,他摸到儿子的手指,还是一样的细腻光,没有受过苦的痕迹。他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薛如意,她说的没错,是把童童交给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他日思夜想的,几乎时时都在恐惧中,他怕到了极点,儿子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就这样
落在外,
本一点风雨都经受不住。这段魂不守舍的日子,他永远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怕压到儿子,可实在控制不住的想抱他,怀里终于满了,心脏更是又酸又痛,“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让爸爸补偿好不好,给爸爸一个机会。”
俩人紧紧抱着,隔了这么久,彼此的心里才终于满了。聂慎童总觉得自己很讨厌父亲的怀抱,但其实并不,他一整晚都睡不安稳,这个时候哭了一场,又被父亲抱着,竟然找回了一点朦胧的睡意。他恨恨的想,爸爸是他的,只有他不要的份,是爸爸自己来找他的,绝对不是他主动,他才不屑这么。
他跟照片里一样,他憔悴了许多,下巴上都是青色的短茬,满风尘仆仆的味
,穿的虽然还是
神
面的西装,但上面都是
屑,皱巴巴的。这还是他的爸爸。
聂同泽点点,蒋兆川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到医院了,还以为多少要隔一天。看他的样子都知
他是怎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可怜天下父母心。
聂慎童抽抽搭搭的哭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忍,结果现在就觉得委屈全涌在心,几乎要破
而出,“我很难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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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同泽苦笑,又觉得安,“都是爸爸的错。”
“爸爸。”聂慎童本推不开这个怀抱,他还在病中,恍惚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只能抱着唯一的依靠。他都不敢去回忆,离开了聂同泽,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明知
自己废到了骨子里,离开他
本证明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