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动任何人――白谷的确太危险,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牵累旁人。
白谷周围没有立碑标识,但到了那儿,任何一个人都知已经踏进白谷的范围了――遍野丛生的荒草突然截断,再不肯往前长了,泾渭分明出一条清晰的界线来,界线外晴空万里,飘着白云,界线内天色沉沉,团着不详的
雾。
五天不眠不休的奔波让帝释天脸上显现了疲态,启用阵法也消耗了太多力量,灵神都有些虚弱,金莲紧紧闭合着,但他的眼神却坚定极了,没有任何犹豫,义无反顾地一
扎进了白谷的
雾之中,一声寒鸦长啼,眼前的场景突然改变,像是一脚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残月被染红,天空也染上了不详的血色,村落荒弃,有的房屋烧起熊熊烈火,尸横遍野,血成河。离帝释天最近的一
尸
被拦腰斩断,不甘地瞪大眼睛,仿佛在质问帝释天他的下半
去哪儿了。空气中浮着
重的血腥味、焦味,枯死的树上栖着一群寒鸦,血色的眼睛齐齐盯着闯入者。
帝释天稳住心神,走下莲座,赤足踩在饱鲜血的土地上往前走,往白谷更深
走去,他每走一步,足下便有盛开的金莲一闪而过。
荒村中没有一个活人,所到之满眼是尸
,天人的,鬼族的,年轻的,衰老的,俱是死相惨烈,全
瞪大了眼睛望着帝释天,绝望、不甘、仇恨,挟裹着空气里的血腥往帝释天的
里钻,附骨之蛆一般蚕食着理智,他的步伐越来越沉,走得越来越慢。
帝释天会读心,他对情绪的感知天生比其他人感,小时候不懂控制自己的能力,一
脑地被动接受他人的情绪和心声,经常被影响;后来会
控了,而且炉火纯青,大
分时间他的读心能力都
于关闭状态,终结了天人与鬼族千年之战,登上王座之后更是一次也没用过了,也再不会被其他人的情绪所影响。
但现在,帝释天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还不会控制读心术,别人的情绪与心声不顾他的意愿往脑海里涌,每一死不瞑目的尸
上飘出来的都是极致的恶念,纷乱、疯狂,海啸似的席卷了他的脑海,他的
疼得快炸了,
沉重得几
跪下去,他好像变成了那些尸
,他杀人,也被杀,
口堵着血腥气,好想吐。
可他明明还没有用读心……
寒鸦鸣啼,在枯树枝振着翅膀,天上残月西移,快要被恶念压垮跪在地上的帝释天忽然抬起
,掌心
住一朵金莲,尖锐的花
刺破
肤,鲜血淋漓,但疼痛却让他清醒了些许,他艰难地直起
,扛着万千恶念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还没有见到阿修罗,他不可能在这里就停下。
遍地的尸忽然张大嘴,齐声怪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在尖声谴责帝释天的冷血无情,为什么不为他们的痛苦所动,为什么不为他们驻足,为什么不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