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任务
人生就是这样,昨晚还在当主人,今天就得当孙子。营地的日常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客人有任何改变,天不亮哨声便cui命似的盘旋在上空,一顿简陋的早饭后,战俘们列队步行数公里前往伐木区。
沿路能看见不少倒在泥里的尸ti,周围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夏季伤亡率虽不如冬季,但蚊虫带来的传染疾病依然不可小觑。
紧接着便是几人一组,用最原始的工ju砍伐砍伐树木,修建、截断,再用人力拉下山,一个不注意都可能被倒下的树干砸个稀巴烂,这种时候,最好能祈祷自己立即见上帝。
闷热如shi布般裹住每一寸pi肤,刚艰难地将第一批木材拖下山,转过灌木丛后,便看见不远chu1 一群瘦如骷髅的犯人正弯着腰在沼泽地里排积水。最深的淹没过腰,一个个看过去像栽在土地里的腐烂作物,干这活除了有最简陋的工ju舀水,剩下的便只能徒手挖出排水沟,泥里什么都有,是整个营地里最地狱的工作。
就这活,就连平时私下最爱骂苏联人的米勒都不忍心地嘟囔了句,
“对自己人真TM够狠的,看着都是群不怎么大的孩子………”
中午的时候,海因里希被单独叫了回去,伊万递给他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cui促他赶紧冲洗干净shen上的泥污和汗味,过后他被带到guan理办公室,默立在门外等,直到里边几个德国战俘陆续出来才被允许进去,刚一进门,便迅速接收到了娜塔莉娅同志飞快地眨眼。
不过宝贝,这看起来有点像在翻他白眼。
房间里还有几个人,分别是两个老熟人特派员,依旧臭脸的科涅夫,还有印象里致力于拍他丑照的小记者。
“坐吧。”特派员指指桌对面的位置,语气温和地说。
青年记者举着相机蓄势待发,一旁戈di也翻开新的一页笔录纸。特派员将一叠纸张摆到桌上最显眼的位置,正是他曾经上交给科涅夫的思想报告。
海因里希看向坐在最右边的科涅夫。科涅夫在桌下握拳,眼神回避地投向另一侧。海因里希收回目光,科涅夫则忍不住在心里笑,这些东西他好像老早就交上去了吧?怎么上回来的时候没有听他们提过一个字?
“放松些,不用紧张,”特派员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次谈话,意在了解了解你最近的思想动态。瓦西里同志会记录下一些画面,娜塔莉娅同志也会zuo些笔记,这都是为了帮助你进步。”
特派员继续说,“从你这段时间上交的思想报告来看,我们很高兴能看到你从一个被法西斯思想蒙蔽的士兵到今天能写出这样深刻、真诚的自我批判,海因里希同志,能juti和大家分享一下,是什么让你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吗?”
红点已经在侧边闪烁了,海因里希态度端正地说,
“当然,我很荣幸………”他的场面话信手nie来。如果只为这些,而不是变着花样地让他指认队友、出卖同胞,提供更多潜在的可利用名单或威胁名单,又或是承诺未来的政治忠诚的话,他当然愿意pei合到极致。
虽然他不知dao忽然这样又是为了什么,没记错的话,他们上次聊的可并不十分愉快。
一番交liu下来,特派员对海因里希滴水不漏的回答感到十分满意。但别忘了,陷阱无chu1不在,永远在气氛最好的时候忽然杀出来。
“那么,你和营里其他战俘交liu时,他们对未来的看法是怎样的?他们是愿意回到一个由资本家控制的德国,还是相信she hui 主义的dao路?”
所以说,跟他们搭话总是jing1疲力尽。
这下不仅是戈di停下笔跟着紧张,就连一旁的科涅夫也忽然坐直了shenti。
这群该死的老狐狸。
“很抱歉,特派员同志,我们平时主要交liu的,大多是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而关于未来……我们都很迷茫,不敢妄加评论,也许只有通过在这里的持续学习和改造,未来才能找到正确的dao路。”
科涅夫靠回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