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皇兄，你好慢呐。”

        打扰了。

        顾丹淡淡：“你方才要孤等等。”

        顾瑶绕到屏风外，瞧见了一桌案几，上边堆了几卷画卷，一个摊开的画卷卷角上勾勒了一段衣袂。

        顾瑶明白了：“啊？要我换呐，不不不不，王妃还等着我回去给她当娃娃玩呢。”

        虽然傅茹很好看，可是顾瑶发现他对女孩子审美还真没那么挑：不像男人，要么丑得千奇百怪惊天地泣鬼神，要么就是清清秀秀一派风，绝对没有中间值。

        顾丹：“？”

        顾瑶的眼神如有实质，简直要把顾丹的朱衣给扒了，脑海里浮现着方才看见的朱雀纹：“……”确实是呆了。

        顾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顾瑶的后背替他顺气。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一直都知顾丹的上有纹，却不知……

        丹凤眼长达一尺的卷翘睫，鼻尖尖尖翘翘可以杀人，小嘴儿嘟嘟。

        顾丹背对着他，恰好用白丝上衫收起白皙的蝴蝶骨，若一绸丧布笼满堂蹁跹，凭端脆弱。

        然后他在右上角用圆圆的字写：京城朱雀街天字号，年芳十八顾长乐，天下第一美人，教坊牌花魁！

        哦。

        顾丹：“那你出去。”

        顾瑶失笑：“我随口说的，皇兄你快点吧，幕僚都等着呢。”

        顾瑶才一探，顾丹就对上了他的视线，波澜不惊地背过，将散落的发丝拢至前。

        顾瑶心里哦吼一下：“干嘛？你怕我欺负了他，你难喔？”

        顾瑶自己欣赏了一会儿，等了许久没见顾丹出来，便疑心这位发现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回过神：“可不就是在选妃嘛！”

        嘿嘿嘿好玩！

        顾瑶将自己的心大作用内力烘干，卷好，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还走出去摘了朵花来点缀。

        自太子取妻已经快两年了，算算时日，差不多也到了顾丹纳妾的时候。

        饶是顾瑶一开始还有一些悲愤之情，这么一通作下来也把自己给爽到了。

        在他的肩，极其细的墨线红，在白玉上污秽勾勒，作了一肩展翅的朱雀，栩栩如生，扬颈鸣，却是惊鸿一瞥，归于衣裳之下。

        顾瑶掩面而泣，当然假哭的成分占了九成，其实心里是有点小嫉妒的，权贵之人多好色嘛，连盛阳都没那么挑，顾瑶就更不用说了。

        顾瑶在心里嘀咕，同时在心里疯狂口水，觉得他好像都可以。

        顾丹静静：“你吃亏。”

        脸是鸡樱桃嘴，眼睛碳的眉！因为缺了红墨水，他干脆自己啵了一口上色。

        顾瑶很快停下咳嗽，问：“皇兄，你们议事我能听么？”

        他悄咪咪地探出，看看皇兄在干嘛。

        ……这般惊艳啊。

        他以为顾瑶这是被口水呛去了，平日里没什么起伏的语调也多了几分温柔：“呆，傻。”

        顾瑶眉尾一挑，伸出臭不要脸的爪子，将那些画卷挨个展开。

        邪魅冷酷城府极深的永安王绝不认输！要什么兄弟姐妹情意，同室戈，来吧！

        顾瑶他，不出意外地，酸了。

        他眼珠子一滴溜，自己翻了个白画卷，呸呸了点口水上去，往干了的砚台里沾墨，三下五除二，画了个美人儿。

        又在角落画了一个噘嘴的羞涩小人，扭扭地上大字：丹丹姐姐！瑶瑶爱你哟！

        顾瑶总算知为什么没有女宦官了，原来皇兄不喜欢有人贴伺候啊。

        果然，人是不能考验的。

        “呆。”他微无奈地轻轻摇。

        那些画卷上皆是美人图，环燕瘦，或飒飒英姿，或温婉可人，或俏玲珑，或丰腴雍容。

        觉得这样不错，于是一张画卷被他留下了数个印。啵啵啵！

        顾丹：“别总逗他。”

        顾丹：“多半与你有关。”

        右上角还用小字写明了某府某位年岁如何。

        顾丹回眸，睫如雀羽，眼底一潭不清色，唯能见眸光薄凉。他披上玄衣，红绳束发，向顾瑶走来。

        顾瑶小声抽泣：“嘤！顾丹你等着！”

        顾瑶深深觉得自己狭隘了，摸了摸鼻子，紧接着不安地摸了摸人中，又开始疯狂假装咳嗽。

        所以他去不太好。

        他看着这么多漂漂亮亮的小姐姐，心里默念茹茹姐姐最好看，然后发现很难说服自己。

        对长乐不公平对永安也不公平！

        顾瑶其实也不咋想听那群人叨叨自己，单纯只是好奇宋时清会怎么说罢了。

        顾瑶笑：“那我不来了。我今天来堵宋时清玩呢。”

        “怎么跟选妃一样啊……”

        哟吼。

        这不公平！

        哎，其实我也不太喜欢！

        手腕被一把擒住。顾丹冷冰冰地瞟他一眼，耳尖微红：“笨。”

从，便以为是顾丹要他替他更衣，乖乖“哦”了声，走到他面前，伸手要替他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