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才干满大汗，却只能颔首。

        “事情如涨落，之前大势在我们，自然万事顺当，现在大势在敌方，也该轮到我们坚持下去了……

        影响最直接的一件事情，就是张行拿紫微财货买的尝试直接告了。

        这番动作是瞒不住人的。

        就这样，杜才干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而张行也毫不犹豫下达了动员命令，乃是要求增强边境巡逻，排遣哨骑出境监视，同时开始有意识集中济阴的留守队靠近济水一线，并以募工的形式召集人手，对济阴郡城进行城防修整、军械整饬。

        紧接着，是一些本地大，他们本就在黜龙帮的治下被强行要求烧了债、开释了私，积累着一定不满，此时更加动摇和保守……很多富都在

        这两个素来以商业发达而闻名的郡，商业活动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萎缩下来。

        只是晓得归晓得，如今经历了那一番如火如荼，经历了这一番进取功业，如何轻易放得下来？

        “不瞒杜领，或者说正要杜领回去告知李公，不司二郎能不能换掉，也不他从何来，我接下来都要动员众，整修济阴郡城，并准备在必要时放弃济阴半郡，扼守济阴。

        合着东线本瞒不住的大败，以及朝廷大军即将来剿的“谣言”，人心开始摇晃。

        张行想了想，重重颔首：“李公的安排没病，加上固守郓城的行为，甚至堪称神武……他可有什么其他交代？”

        “东面也好，这面也罢，都要熬下去，积攒力量……然后相机决断!

        过了一会，算是关陇边缘出的杜才干才艰难开口：“司正是司氏的二郎？英才榜第一的那位？”

        “那周领和杜盟主有把握吗？”杜才干艰难追问。

        “淮右盟杜盟主是我专门请回去的，因为我当时临时知了一个讯息，且正跟徐州有关……”张行沉默了一会，选择在分领面前了分袒。“据我所知，徐州方向有可能选择司正作为主将来东境，我便了些安排……杜盟主和周领便是去应对此事去了，主要是希望能促成阵前换将。”

        要知，济阴郡、东郡，一直被视为黜龙帮的大后方，如今按照这位大龙的言语，非但一开始准备放弃济阴半郡，甚至好了扔下整个东境，逃窜河北的准备。这跟数月前还一度占据五郡之地，眼瞅着要完成扶大河、济水，贯穿东境伟业的境况，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尽人事而听天命。”张行有一说一。“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手段了……也算是跟李公不谋而合的一些地方。”

        说到底，张大龙天天说什么涨落，早在得势的时候就天天喊了，这几个人如何不晓得？便是杜才干，经历过杨慎之乱，又是李枢心腹，如何不晓得这个理？

        “他还是想问下淮右盟的动向，和徐州的动向。”杜才干带来的问题并没有什么让人吃惊的地方。“尤其是徐州，因为若徐州锐直接北上，渡过济水，然后从巨野泽西面过去，郓城也就丧失守城的意义……”

干了，明显是被张行反应之迅速给弄得怔了一下，但还是立即点，了验证：“是这个意思。”

        “备战、守城!”

        最开始是商人和之前闻名来投的江湖豪客，他们最擅长趋利避害，也是信息渠最丰富的一群人，很快便选择了撤离……河北的归河北，江淮的走江淮，中原的回中原。

        “至于说，若是真到万不得已，譬如徐州军自我们中间插入菏泽、雷泽一带，那我们便各自一起退往濮阳，必要时准备转进河北，借官军南北分野之势，努力求生。”

        “诚然如此。”杜才干想了好久，也只能点。“那接下来……”

        堂上几人，无论是这半年一直明显朝张行靠拢，所谓负责军法的中翼领张金树，还是一直算是张行夹袋心腹的阎庆，又或者是稀里糊涂的乡里故交兼清白子贾越，也全都脸色苍白。

        “对。”张行回答干脆。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是不好笑话单大郎和王五郎了。

        济阴郡府大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张行干脆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