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臣气的肚子疼，疼的脸都扭曲了。“人家有成丹高手、有凝丹高手，有皇后有公主有太守人质，还有本地官吏要与他们生意，我们一群残兵败将，问我们作甚？再打一场吗？死光了方便你们行事？”

        黄郡丞冷冷扫了一眼之前酒宴上把酒言欢的李十二李黑绶，却是冷笑一声：“确实不关李黑绶的事情……是那位张三郎张逆，说是有至交在这里，若是走前不见一眼，反而显得心虚……乃是要请秦二郎去见一见！”

        话到此，黄郡丞终于看向了秦宝，并认真来问：“秦黑绶，能不能劳烦你走一遭，往阵前一会便可……总比沈朱绶正当光明些吧？”

        沈定情知自己昨晚姿态已经随释放俘虏传开，干脆望不言，而秦宝则在帐内其他人的瞩目下稍作沉默，然后毫不犹豫起。

        周围人也都无声。

        片刻后，北风渐盛的涣水岸边，张行等来了秦宝。

        二人在冰上相会，相隔数步，秦宝便拱手问安，口称三哥，引来周边黜龙帮骑士们的侧目。

        “我肯定安。”张行负手而立失笑以对。“倒是你，你母亲可还好？”

        “尚好。”

        “月娘呢？”张行追问。

        “也好。”

        “我让三娘去替我置你们的事情，已经置了吗？”张行依旧追问不及。

        “已经置了。”

        “如何置的？”

        秦宝不敢怠慢，只将当日白有思行径大约讲来。

        “如此我就放心了。”张行叹口气。“我当日在沽水那里杀张，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跟月娘，你二人算是仅有牵挂……”

        秦宝沉默以对，却忍不住心中一酸。

        “这样好了。”张行转朝岸上，将之前坐着判死刑的椅子取来，放在了冰面上，然后坐了下来。“你既拜了三娘，不可不拜我，来来来，上前来，拜一下，便回去吧！”

        秦宝抬看了看张行，一声不吭向前当众下拜，再度引来周围人侧目。

        而张行既受了一拜，便不再犹豫，只是一摆手，便起弃了椅子，准备上而去。

        也就是此时，秦宝忽然主动开口了：“三哥，昨晚上在这里，我闷撞回来，只遇到一个凝丹，算不算是你故意放我一条生路？”

        “你觉得算就算。”张行回驻足，扶刀失笑以对。“主要是当时我确实有些困了，没有出去。”

        “那我觉得算。”秦宝正色。“三哥是因为知我母亲和月娘都在东都，知我的难出，所以才这般刻意放我一吗？”

        “不错。”张行稍作思索，选择严肃起来。“你是觉得被羞辱吗？”

        “这世，寻常人活下去都难，我受三哥恩义，谈何羞辱？”秦宝缓缓摇。“我只是想告诉三哥，若是下次再度两军交战，若我占了上风，也会拼命放三哥一的。”

        此言一出，颇有几名领哂笑，就连来送车的本地低阶吏员都窃窃私语。

        唯独张行，认真相对：“好！”

        “但不能一直这么相互放下去，也不现实。”秦宝强压着某种心绪，抬继续认真来讲。“三哥，咱们能不能个约定，咱们谁先放过另一个三次，另一个便该弃了自己的难或志向，去从谁才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