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会唱歌吗?”
举义军民措手不及,一时无人应声。
张行再问了一遍:“你们有人会唱歌谣吗?”
“会吧。”
“应该会吧。”
不少人早已经困乏疲惫,此时被盯着追问,显得措手不及,只能糊糊来应。
“都会唱什么歌?”张行认真追问,甚至直接点名了。“那个拄着棍子着刀的,你会什么?”
“会几个,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本地小调。”那人一时畏缩。“当不得大领面来唱。”
“有俗一点的吗?不拘什么都行。”张行追问不及。
“有……”
“唱一个好不好?”张行笑。“我想学一学。”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逆,却小心想了一想,选择了一个不算太俗的,然后打起神来唱:
“出东门,不顾归。
来入门,怅悲。
盎中无斗米,还视架上无悬衣。
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
‘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餔糜……’
”
唱了一段,周围人神稍振,都探
来看唱歌的人,更有人窃窃私语,说是认得此人如何。
张行也点点:“这是说城内贫民养不起家的,而且有年
了,像是唐时的歌谣,是不是?”
“是。”那人尴尬一时。
“不错。”张行继续点,却又继续再问。“有农人吗?会农家歌谣吗?”
“有!这个会唱!”这一回,下面立即有人大声答应,并推搡起来,而被推搡的人在火把下似乎还有些羞赧。
“来一个。”张行即刻促。“来一个”
那人扭了一会,也走到跟前,唱了一个:
“一东一西垄水,一聚一散天边霞。
一来一去上客,一颠一倒池中麻。”
这还是在刻意选雅致的了。
张行笑了笑,无奈来问:“有没有唱役丁的?不要那个,要咱们濮阳本地的才好。”
那人明显放开了一点,只点点,就在夜中亮起嗓子,再度唱了一个:
“役去筑城,不如去守边。
役去掘暂,不如鏖血战。
徒教力尽叉与杵,主将立功士卒苦。
君不见,
每调一兵役百室,一日十人戕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