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并没想到素来以干闻名的徐大郎会像个书生一样来这般口上的争辩，但既然问了，就说明还有理论的可能，他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并在随后下，率众步行进入了堂内。

        “窦都尉是关西大族子弟，为何不举刀奋勇？”徐大郎很认真的询问。“我刚刚在外面架完弩，其实是等了一下的。”

        但是之前在酒宴上最为激昂的窦并并未下令，反而打量了一下对方耳畔黄花，就在座中反问了回来：“所以，徐大郎这是真要贼了？满城皆要贼？”

        不是说，两个大贼首都是过朝廷官的吗？总可以商议吧？

        徐大郎微微一愣，赶紧笑对：“胡扯什么？还不赶紧回家？我们这是奉郡君的命去拿一个黑榜上的贼！”

        全程，真真宛若探取物。

        “若是如此……”窦并大喜过望。

        那卖炊饼的大为失望，却不和其他人一样匆匆收摊归家，反而只放下扁担呆呆立在街旁。

        早已经不耐的翟宽和一直冷静的郭敬恪同时诧异来看，跟进来的插花军官、随行家将也都诧异。

        暂且按下这个人带来的异样情绪，插着小黄花的徐大郎来到了军城跟前，然后又一次堂而皇之的率进入――跟他报信的可不止一人，一名队将早早在报信后折返，控制住了军城正门，并在随后率领足足七八十人加入了队列，直趋中央大堂。

        徐大郎点点。

        “李亭文找你了吗？”徐大郎从怪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问了一句翟宽。

        “没有。”骑在上的翟宽正色以对。“没有见到人。但我在宅中留了埋伏，劲弩都放哪儿了，还有渔网、弄的棉被，就算是净街虎的人都去了，也要吃大亏！”

        “当然如此。”窦并莫名慌乱。

        扶着佩刀的窦七回看向自家少主人，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家少主人一声令下，即便是注定死无葬之地，这里的十几名窦氏私兵还是会不顾一切，让这些关东贼子付出代价。而如果可能的话，自己可以尝试扮猪吃虎，和少主人合，拿下一个小贼首人质。到时候不指望能真的阻止这场叛乱，最起码可以跟人谈谈，换取少主人和少夫人回到关西去。

        这是一句很简单、很正常的末路无稽之言。

        但徐世英的眼神莫名古怪了起来：“阁下是官，我们是贼？是也不是？”

        这让徐世英再度瞥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也绝不是一个什么上的人物，因为此人的关节过于了，力劳动带来的茧子过于厚了。

        在认人这方面，徐大郎素来有心得。

        不错，这是个可行的计划。

        而下一刻，就在那只巨蟒顺着徐世英的胳膊伸向他腰中佩刀之际，窦七忽然回看了窦并一眼，然后猛地向前一扑，

        窦七和窦并也怔怔盯着对方上那宛如活物的真气，继而面色惨白。

        “但若是如此，为何尔等为官，却要残本地百姓，我等为贼，却似乎是在努力救民于水火呢？”说着，徐世英忽然吐了一口气出来，然后上的长生真气宛若一只角峥嵘的绿色巨蟒缓缓出一般自腰侧盘起。“不瞒阁下，便是官贼两定，我徐大宁可个活命贼，胜过去残民官！”

        这个时候，喧嚷的大街上，忽然有一个卖炊饼的挑着扁担疾步匆匆跟了过来，然后大着胆子来问：“徐大郎、翟二爷，是要举事了吗？”

        徐世英沉思片刻，点点：“阁下说的极是。”

        当然，一切的理所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窦七迅速带人撤回到了主堂，而徐世英宛如此间军营主人一般从容下令，封锁各门，包围主堂。

        “但尔等为官，我等为贼？”徐世英诚恳反问。“官贼之数，由谁来定？”

        堂上鸦雀无声，郭、翟等人纷纷来看。

        “徐大郎，官贼正反由朝廷来定，而大魏兼并海内，便是有一二不妥，也是唯一正朔所在，你们现在造反，难要捧个姓高的东齐遗种出来？东齐和姓高的更烂好不好？而若是没有一个姓高的，你们可不就是纯纯正正的贼人吗？区区贼人，闹得再大，又有何前途？”

旦城池关闭，就立即内外夹击。

        这就是一个普通卖炊饼的本地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