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思依旧从容：“东都之地，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不至于沦为人质的地步……留在此，也只是要理好首尾，让属下都有个结果说法罢了。”

        “我说句实话，姐姐不要生气。”白有思笑。“这两件事情，一件通天，一件彻地，反而就是天底下极为难的两件事情……依此来断自家本事，未免有些对自己要求高了些。”

        这也是传统艺能了。

        “白……白公子。”

        白有思怔了征，没有吭声，而是稍作洗漱用餐后再度闪出了英国公府。不过，她倒没有直接去见月娘，而是先去了北市。

        当然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不如人家河东张氏就是了。

        没有理会众多家将、武士，白有思直接飞回了如今已经被她堂而皇之占据的主院，然后刚在堂中坐下，便闻到一香气飘过，便也不抬，与来人交了底。“不过姐姐没必要去接人，而是应该回到家里，让他弟弟李客过去，估计要两三日才能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段威满意颔首，顺势起。“我这就去刑，贤侄女也回去吧。”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同时抵御自然与政治风险，并在势起来时尽量的攫取政治利益。

        人依附色彩强烈的封建时代，一个衡量家族成就的重要标准就在于是否能同时在乡村与城市、地方与首都都有自己的宗族聚居地。

        张十娘点了点，但却没有着急离开。

        “本就该过来了，只是回到东都后，诸事委实忙碌，直到今日才过来。”白有思言语干脆。“事

        而白氏这样的大族，不但符合这些条件，甚至会更进一步，地方上会因为成员的出仕而形成多个点位不说，就连首都都在内有两个大型据点，外面也有多个庄园。

        萧条到几乎无人的北市，正在忙着收拾东西装车的阎庆几乎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来人，也是有些愕然。“白公子如何过来了？”

        张十娘一时也笑，却还是摇：“但妹妹似乎全都有成竹。”

        白有思会意，即刻继续言：“月娘的事情姐姐不用再，我来置。”

        “大魏这个局势，怪谁呢？”段威幽幽叹气，直接打断了对方。“也罢，此事多言无益……倒是贤侄女你，皇后将往江都，西苑空置，你又如何？准备留在这里人质吗？”

        “不是有成竹。”白有思继续微笑以对。“而是豁出去以后，没有了顾忌，无所谓罢了……这是跟张三当日沽水畔学的，杀不埋，后续麻烦本不，只肆意事，效果反而卓著。”

        “中丞给面子罢了。”白有思笑。“侄女毕竟是他老人家多年的旧属……”

东都八贵之一的兵尚书段威直接在兵后堂里干脆答复。“莫说你来说情，便没有你，曹中丞遣人跑到兵把寻我汇报的旧日属在兵大堂拿下，我也要还李定公的，待会我就亲自过去刑……其实，这事反倒是你叔父我要承你的情才对……不过话得说回来，你又是怎么把人从黑塔要回来的？”

        此，非但没有因为英国公出镇太原而稍显冷清，反而愈发热闹与紧凑，几乎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坊市与堡垒――在三征东夷大败、圣人南巡的消息传来后，因为某种传闻，许多白氏的故旧都躲了进来，包括大房那边的人也有不少直接带着财物、粮食、军械甲胄和家将壮丁躲了进来。

        “我不信……他现在能肆无忌惮到直接在南衙喊出要自家自专国事，如何会轻易给你这个白氏长女面子？”段威冷笑以对。“不过，你自有自己的本事，我也是素来知的……随你去吧。”

        张十娘这才喟然：“四郎走前不过托付我这一件小事，我都置不好……他回来后被关入黑塔，我也无能为力。”

        张十娘点点，不再犹豫，忽的一下便从堂内消失了。

        “其实，中丞之所以如此，未必是要如何，只是忧心家国。”白有思想了一想，意外说了句公话。“于中丞而言，家国一，生平别无所求，而大魏如今又是这么个局势……”

        就这样，暂且不说段威如何去和骨仪说话，只说白有思离了兵大堂，不过再跃而起，飘过了两个坊，就到了自家英国公府上。

        “人在刑，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这是正事，白有思自无不可，便也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