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今朝。”

        “便是这些人都老朽，从大宗师到大英雄大豪杰全都被你个几十年熬死了，可他们就没有英才后继了吗？”李定干脆被气笑了。“司二龙、张长恭，还有数不清的藏在家里读书打坐的英才，一遇风云变化龙……甚至还有你家白常检……你晓不晓得，真若是白家起了势，你家白常检便可自取天下，自开路，何必听你的路数？”

        “藏在家里的真龙咱们不了，但说到思思，这就得说另一个人了。”雨水渐大，张行全真气外显，以至于雨滴砸上去都变成了冰豆子，噼里啪啦落地，而这个混乱的声音中，他依旧稳坐不动，认真来言。“思思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我也敬她爱她，但若想真说从大势来制思思，立形势迫她与我同行，却也不难，只需一人便可！”

        “你莫不是说我？”李定张口便笑，顺便望天……他也张开了真气，却远不如对方，甚至分雨水直接穿过真气，沾了衣服。

        “天下英雄，龙凰之外，唯张三李四而已。”张行正色以对。“李兄，若你我联手，一心一力，足可让天地变色，至尊都能上天给他扬了！区区关陇之龙，算个屁？！思思也要扔下自家心思，跟我们一起事业的。”

        话到一半，闷雷一声便忽然自炸响，顺势低的李四郎肃容不变，手中茶杯安稳不动，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小周，手中茶杯忽的掉落，顺着蒲台那坚实而怪异的茶杯了下去，并将台阶侧栏杆下躲雨的几个乌鸦惊动，仓皇逃离。

        张行随之失笑，当场呵斥：“小周，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畏惧雷声呢？不像话。”

        然后，方才来看李定。

        “张行。”雨幕中，李四郎看着对方认真回复。“我的才能有限，只能放在用兵上，如此才能指望此生一统天下，成龙列神，名百世……你的黜龙之论是否高深我不清楚，但也不怀疑，但你的局面和我对天下军事地理的钻研认知摆在这里，你还不能让我选择跟你在这里贼！”

        “我就不揭开你不愿意居我之下的小心思了，但你须记住，你此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张行叹口气，站起来，放弃了这次努力。

        李定也如释重负。

        二人起，转连着小周一起往蒲台下走，准备避雨，仿佛刚才的话语全都没说过一般……而走了几级台阶，李定忽然驻足，好奇望向了南面大河方向。

        “那是什么？”李定大为不解。“这个时候怎么有人在泥滩上？”

        “前几天就有了。”张行脱口而对。“战前你没放开这片滩涂，所以没有，而战后你心思又没在这里罢了……小周记得吗？其实江都那里也有，一年四季都有，就是咱们在下雪前天气尚的江心洲见过一回的。”

        小周怔了一怔，忽然醒悟：“我知了，他们在吃土！”

        李定茫然一时，就在台阶上立住，大为不解：“吃土是什么意思？”

        “就是吃土的意思。”小周正色来解释。“老百姓但凡能在庄稼和正经收获之余找到一点吃的，就不会吃粮食，何况今年已经乱起来了。”

        “我知。”李定点点。“但吃土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吃土……”小周想要解释，却也有些茫然，只能去看张行。“我只知，江都那里是真吃土，我跟张三哥、秦二哥去丈量土地的时候亲眼看过，这里还真不好说。”

        李定看向了张行。

        张行不以为然：“其实就是在滩涂上捞一些小鱼小虾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