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粼连忙给妈妈打电话。

        Alex放下盘子：“我去喊医生过来。”

        “我不要手术，我要回家……”

        呼罩洒雾气，又散去，男人太安静了，只有起伏的口，还有仪上的波动，能感受到他依旧存留于世。

        “我要爸爸妈妈……”

        俞粼伸手晃他的视线，被他一掌捕捉，手腕怎么扯都扯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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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粼别开视线，手紧屏幕，碰到了扬声。

        “舅舅。”

        老人何尝不想要自己的儿子回来，实在忍不住，躲到房外痛哭，老没追出去，在这讲故事，哄孙女睡觉。

        俞粼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被病痛折磨，不忍心地别过，眉都跟着紧蹙。

        “舅舅……”俞粼下意识往后躲，力就越来越大，他的手完全绕合腕，像是给她套上了束手无策的手铐。

        他没有回应，只是凝目。

        床上的人睁开了失散光线的双眼，下意识想去找眼镜，但前几年他已经过矫正手术，眼镜只是一种商业社交的装饰品而已。

        不光是她，还有电话里的母亲，门口刚进来的Alex也把那两个字听个真切。

        “舅舅，你认错人了。”Alex尝试掰开手指，却被视为死敌，男人扭，用阴沉冷森的眼神死死锁定。

        男人动了动锋利的嘴角，长相本就棱角分明，大病一场过后，脸消瘦了一些，显得更不近人情了。

“囡囡，别哭，别哭。”大人们强忍痛楚，温声细语，拿着玩偶哄，“乖，你人小，麻醉药只能用一点点，再忍忍，我们过两天就能手术了，好不好？”

        “溪溪。”

        俞粼趴在床上看舅舅高笔直的鼻梁，有棱有角的，不得不说，她一直都觉得舅舅长得不错，五官立，平时眼镜看着很英，就是眼神太淡漠了，显得整个人十分刻薄。

        “了手术就能回家了。”

        最后还是医生经验丰富，好言相劝，逗小孩似的，让他松了手。

        他似乎在努力醒来，在与噩梦抗拒，因为他浑微微颤抖，额角发汗。

        俞粼正看得出神，突然，手指好像动了动。

        她实在没想到昏迷这么久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由于舅舅手背还有针，她只好呆着不动。

        男人摸了半天，还是没能摸到他一直想找的东西，视线一转，看到了喜极而泣的俞粼。

        “妈妈！”她激动地要叫出来了，一想到隔床的小女孩还在睡，努力压低声音，“舅舅真的醒了，他真的醒了！”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差点握不稳手机，她目不转睛盯着床上的人，生怕自己错过一秒就会让舅舅重新陷入昏睡，她囫囵转圈，焦急地瞥门外，想着医生怎么还不来。

        “舅舅？”

        刚送去的苹果，小女孩只吃了一口，剩下的放到氧化，听到她均匀的呼，两个人终于心安不少。

        Alex贴心地合拢帘子，气氛彻底散去旖旎，二人坐在床边沉默不语，房内仅剩女孩的呜咽，和苹果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