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俞粼抽噎着，拍开他的手，“你刚刚干嘛不说你难受？”

        拥抱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的肩膀还是在抖，一抽抽地。

        他刚刚吃过药，胶尝不到什么苦味，他吞咽下去的时候还是戏很多地皱眉，果然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又蹭到了一个甜甜的安吻。

        他甘愿卑微的原因很简单――缺爱，太害怕被抛弃，他活着的意义只剩下自己那一点点爱和怜悯，他攥着那一点点，就能兴奋不已。

        “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戒指。”他很认真地解释，“真的，真的太喜欢了，我不想让它消失。”

        她一直都强忍着不哭，她刚刚只落了两滴眼泪，这下直接引爆了她的泪，那些咸涩的水夺眶而出，越掉越多。

        动作很柔和，仿佛他是什么贵重的瓷，多用力点他就要碎掉。

        “你让我每天都咬你一次不就好了……”

        “我想让你舒服……而且，我怕你会生气。”

        无语，这种时候还说什么劳什子主人，真上瘾了吗？

        “我怕你生气，真的就会不要我了。”

        俞粼的眼前蒙上阴影，手遮盖了朦胧的视线，将额前的发丝夹至耳后，大拇指轻拂去了黏在脸上的冰凉泪痕。

        俞粼给额粘上退热贴，她刚才慌张跑去药店买的，这东西看似小小，却效果强劲，他紧皱的眉舒展开来，呼也没那么急促了。

        他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一遍遍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刺青的事情应该提前问你的意见，我不该独断专行，这不好。”

        “你……”

        她伏在口，听着他还在动的心莫名心安许多，想摇，却好像把眼泪连着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了。

        “估计气调太高，你关掉一会儿，说不定就好了。”

        她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久病成医，她小时候经常发烧，母亲都会用冰过的巾给她遍全。

        可她没有。

        躺到床上，被巾碰到的他叹了口气，这里太舒服，柔，能平躺，完全伸开手脚，而且，一睁眼就是主人的脸，用冷水给他拭脸和手。

        她看着病号通红的脸，凑近，用手背感受温度，还是有点。

        “你闭嘴吧。”她不动声色了鼻子，拿出温度计一测，38.2度。

        “起来，到床上去，你现在得好好休息。”

        虽然知温没法降得那么快，可她依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不论是当主人，还是当伴侣，都很失败。

        凉。他手臂上似乎滴落了什么，冷丝丝的，一直落到被子里。

酸涩，一脑涌上鼻尖。

        她本来打算趁着气氛与他一顿顺势和好，结果缱绻全化作寒气入侵，她浑上下都冻的发抖，她死咬着后槽牙，将眼泪生生堵回去。

        俞粼垂，她丧气到了极点，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就像物理上的遮羞布，已经无颜直视自己的本，也没法面对这个后果。连即将吐出口的歉都卡在咙里，怎么都咳不出来。

        妈的。

        她不该滥用职权，不该得寸进尺，至少在今天早上就该意识到他不舒服，就该适时停手。

        他渴望与她交缠，可现在痛裂，连这点力气都丧失殆尽，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狗。

        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的人脚下一个趔趄。

        他手指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她往下一拉，抱住了。

        Alex在她漆黑一团的，铺陈开的悲伤里，看到那些晶莹剔透的东西，从缓慢到急促，无声坠落。

        “对不起。”

        他努力睁开一条隙，入眼，这个角度刚好是女孩子通红的眼睛，连着鼻子也红了点。

        “应该没发烧，我一直都好，虽然感觉是有点热。”他是个感的人，情商高，就算意识不清醒也能嗅得到空气里弥散的酸味，知该说些什么缓解她的焦躁。

        “谢谢主人。”

        俞粼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

        她仗着有一条打也不跑，骂也不还嘴的狗，就利用他的包容得意忘形，肆无忌惮。

        她早该明白，一直以来的顽劣跋扈，都取决于他的授权。如果没有他的爱与情愿，她本没有控制他，支他的权利。

        Alex闭着眼睛，除了沉重的呼，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屋内好安静，一点都不适应。他们独的时候很少这么安静，大多时间，要么欢声笑语，吵吵闹闹，要么就激烈地交缠。

        Alex浑趴趴，挪到床边一下倒了下去，俞粼掰着他的弄上床，转准备去冰箱里找冰块给他物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