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可知十年内南三州米粮情况?每年收成几何?收获日期又为何?三十年中咎水汛期?河涨落?这些,好友可曾记下?”
这种听起来极为敷衍的话语,苏易却说的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忽的苏易话锋一转,开话题。
良久,还是苏易先垂眸,落下微不可闻的叹息。
“好友的要求,很难,难的几乎不到。”
“可惜你我理念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寂寞侯,我的好友,这条血路,你又要如何走呢?”
苏易似有所感看向寂寞侯,淡棕色的眸异常平静。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谁无凌云壮志?谁无热血沸腾?长枪立戟,横刀策,鏖战黄沙,一腔豪情铸功业,一将功成万骨枯。谁又能逃过功名利禄、名垂青史这八个字。
数个问题一起抛出,似晴天骤雨,雨疾却又无云可循,待疾问暂歇,苏易声音一缓,变得如往常一般淡然平静。
便是服药也没几年可活了,我也只能…”
寂寞侯沉默片刻,终是抬起眼帘看向对面毫无老态的清冷仙子。
思及此,苏易周清冷气息减弱几分,低叹出声。
看了一场棋又听了两人对话,苏御大概猜到几分,埋在苏易脖颈不动声色环紧细腰,一呼一皆是苏易
上
一时之间,二人彼此对视,目光迥然,而室内,唯余沉默。
她的好友寂寞侯也不例外,只是这次,她的好友是要逆天命啊。
“好友,你与我相识多年,你应当知我的
格。我想,先向你提出一个要求。”
寂寞侯忽而笑,“好友的问题,我确实都知
,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亲眼看看才作数。”
“罢了,我想现在服药也无益。”寂寞侯扬起手中棋笥,笑意盈面,“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若这些好友都知晓了,就无需再相问了。”
“难是难了些,但不试试,又怎会知不到呢?好友说是吗?”
“好友之意我明白,你放心,纵使我死,也不会让南月国变成任人宰割之辈。”
寂寞侯抬眼,与苏易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眼里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苏易侧过倚靠在苏御
上闻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不由一声长叹。
苏易轻笑摇,再次换掉燃尽的香
。
修越久,心中就越发难起波澜,所遇之人无不称赞仙风
骨,态度或敬、或怕、或善,寂寞侯是第一个看她不顺眼的,因此在她如镜的心湖中,寂寞侯难免与众不同。
“好友见微知著,实是南月国之幸,但南月国腐毙,义军迭起,气候变迁,所谓哀兵必败,此时正是南月国千载难逢的考验。”
这样凉,没他陪着阿易总照顾不好自己。
苏易看向棋盘,抬手一拍,棋盘上的黑白子立刻被震了起来,接着棋子仿佛有了意识一般彼此分开,落在棋盘上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方。拂袖横扫,黑白棋便乖乖回到各自棋笥。
苏易收回手,轻轻点目送寂寞侯佝偻着腰走出房间,复又转
看着空
的棋盘,神色莫名。
一声轻叹落下,轻轻震开飘起的炉烟。
二人再度对视,俱是不语,不知不觉,室内香气愈淡,苏易再度伸手去拿香,却被寂寞侯抢先一步拿走。
听罢,苏易抚掌,“好啊,我们南月国的天师就是有志向。”
“香还有四只,你我都无需着急。现在还有闲暇,往后就难得了,好友可要与我再手谈一局?”
等门关上,苏御忙不迭坐到苏易旁,温热掌心覆上人微凉指尖。
说不顺眼,但每一次寂寞候又会好好的听她把话说完,过程中还会认真思考,从没有哪句话被错误解读,这就给人一种心意相通的错觉。
薄烟伴随香气悠悠散布整个房间,每每呼,皆能嗅到若梅花一般的冷香,但若是仔细分辨,其中又好似有一
檀香萦绕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