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目清明，闻得有隐隐水声，心下微动，顾不得思考就走过去。门内是隐隐约约的哼唱声，他轻轻推开门。

        水略有余温，但唯一可以遮掩的雾气在渐渐消散。陆涟的面容现时清晰可见，如丹果，眸如点漆，长眉微微皱起，一脸困惑地看着闯入者。

        “弟弟若无事，就帮我梳梳发吧，热气一，就快干了。你一来啊，阿梳都不敢进来替我梳发了。”她极其自然地转移话题，把梳子递过去。

        随着子一纵，陆涟的脸庞一下子贴近，但是她立又摆正子移开了，霍以玄心底立刻涌现淡淡的失望。

        穿过回廊，淡月疏影，屋上的瓦片在温柔的月光下，和淩秃的地面为一，夜色将檐角翘起的那抹弧度吞噬得更加模糊。

        “你怎地突然造访？”阿梳早来点了炉，屋子里热乎乎的，陆涟有些燥热，脱掉了御寒的外衫，就留一件单衣。

        她让霍以玄坐于梳妆台后，只要微微低，就可以看到她洁白的颈项。

        这样的嗔怪倒是给霍以玄解了围。

        “啊......你的手好。”她懒洋洋开口，显然很喜欢这样被侍弄，哪怕只是肩顺顺发，都很欢喜。

        陆涟没怎么听清，他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熏炉熏得他脸上挂火。

        “很和吗？”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是的，我本就寒怕冷，在北地的时候风呼呼地哇，很冷很冷，会不会是那时候落下的病呢？”陆涟声音轻轻的，似乎在诉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样舒服的感让她不由得慨叹一声，停在后颈的手顿了顿。

        有别昨日的微寒，今夜倒不显寒冷。发尾犹，她胡乱地了一下，就走出去。霍以玄果然在拐角等她。

        霍以玄的脸一下就红了，不过隔着面，陆涟并不知情。

        “明日让弟弟带你去拜祖祠，再出去转转吧。如今认亲本来是喜事，前些日子因着事耽搁了，我们会为你办接风宴。”霍以玄忽然想到事端，借这个话题继续：“你近来可好？有没有习惯这里......”

        “好冷！快出去。”

        陆涟的发质柔，入手仿佛摸绸缎，霍以玄温热的手指在微凉的发间穿插起落，很是舒服。

        经过这一茬，她睡的神思被吓得消失。

        “你先出去吧，把冷气都带进来了。”她被他的突然到来吓了一。

        霍以玄望此景，又不住咽了咽唾沫，目光幽暗，脸又涨得通红，随机又恢复清明。他见久持不下，行也不得退也不得。忽然丢下一句话，“我在外面等你。”

        霍以玄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刚刚站在门外脑子里糊成一团，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到来圆一个滴水不漏的借口。

        他的话语里莫名多了些恳切。

        她不自觉地说出这些话来，但是转念一想发觉自己好像在说胡话，顿下话。后的手也顺势停下来。

        “有弟弟在，就可。”陆涟笑得眉眼弯弯，眼角还残留几分清酒的醉意，“难不是吗？”

        “阿嚏！”

        “嘶……我……以为你晕倒了…….”霍以玄慌不择言，背过去，寻了个拙劣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