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她瞧见陈谓嘴干涩起，她忙去倒水，用指腹沾染水意，慢慢晕染陈谓嘴。

        哭了好一会，她才渐渐收住情绪。

        鸾鸾，如果你心里那么在乎陈谓，那我又算什么？

        鸾鸾关切地问：“我大师兄如何了？”

        她徐徐走上前，唤：“大师兄？”

        “嗯。”

        她整个人像一只偶然停留在海棠花上的蹁跹蝴蝶，那样轻盈，如此美丽。

        司晨开心地正要喊：“公……”

        司瑕：“鸾鸾小姐要救的，我只是依令办事。”

        可怜公子负重伤还要在外守着，以免鸾鸾小姐绿他个猝不及防。

        两人相携离去。

        这才发觉，陈谓的手都被她泪水打了，鸾鸾将他手放下，起去脸盆里拿巾，回去给陈谓干净手，再细心将他的手掖回去被角。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尽量压低自己的哭腔。

带恍若展翼的翅膀，一切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恰好到了房门口，驻守的司晨瞧见二人，迎上来：“鸾鸾小姐，司瑕，你们来看陈副使么？”

        司晨目光扫过许棠，不解：“你没事救这个色胚子作甚？”

        司瑕见他不闹腾了，手松开他。

        现在好了，大师兄总算安生无事。

        他眼睛盯着窗纸倒映的窈窕影，看她心照顾陈谓，为他忙前忙后，听她为陈谓失声哽咽，对另一个男人诉衷，一颗心又酸又涩。

        陈谓看起来很累，眼下蕴着两团乌青，除此之外，上倒没有其他严重的伤口。

        “好。”

        许棠觉得，这一瞬间，他又陷入爱河了。

        “大夫给陈副使诊疗过了，无甚大碍，约莫是在怀陵坍塌的时候，不慎被巨石从背后砸了一下，导致脑颅有些积堵淤血，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等大夫施针几日，淤血逐渐散开，他才会醒转。”

        “既如此，陈副使对面那间房还空着，你把他丢那儿吧，我去叫大夫给他治疗一番。”

        她两只手握住陈谓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感受到他温的热度，她眼泪啪嗒就砸下来了，天知，这段时日她有多么提心吊胆？

        说完，提起裙摆就跑进房间。

        陆云锦随意瞥二人离开的背影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他早听闻二人动静，只是懒得理会。

        *

        司晨一听安静了，也对喔，鸾鸾小姐深夜孤一人来照顾陈副使，究竟将公子这个正牌未婚夫置于何地？

        鸾鸾没察觉许棠的注视，问司瑕：“怎么了？”

        司瑕和司晨料理好许棠，正结伴出屋，打眼瞧见不远站在走廊下的一袭灿金影。

        这位蝴蝶仙子，他势在必得。

        “那我们走吧。”司晨小声。

        里人估计是熟睡着，没有回应。

        鸾鸾听不下去了，急急：“我进去看看他。”

        鸾鸾撩开床幔挂上弯钩，在床边坐下。

        司瑕一把捂住他嘴巴，司晨“唔唔”不解，司瑕压低声音，极速：“笨，你没看见公子一脸忧郁的表情？干嘛自己上赶着找骂？”

        鸾鸾舒口气，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鸾鸾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向床榻方向，影影绰绰的床帐倒映出一躺着的影。

        司瑕不多说：“没事。”

        天明时分，他才失魂落魄地转离去。

        *

        从更深到重，鸾鸾看顾陈谓整整一夜，陆云锦也站在外等了她足足一晚。

        完这个决心，他又昏沉地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