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弱地一下一下蹭著孟云行的，一僵，愣愣地抬，才想起孟云行不会说这种话。因为她爱抚她发的动作，赞赏的口语，弯弯的笑眼，无不在告诉她这件事。

        赵泠昕深深进车内稀薄的氧气，明明只差一个座位，赵泠昕如在海底，她被捆绑著丢入大海，不断不断陷落。

        「别让人家等太久了，我们下车。」

        几辆警车停在距离孟云行车一条路的位置，他们纷纷走下来，面色严肃地疾步上楼。

        一旦开始烧起，尼古丁是那么惑人上瘾。刺鼻难闻的气味是无声的警铃，叫嚣著要她停止沉迷。时间从指间溜走，俄而，她还来不及捻熄烟，就先一步被弃之如敝屣。

        那红色的烈焰扎眼，任苒的红发是暗色空间里最惹眼的一，她指间夹著燃烧的烟，慵懒地抬眼与赵泠昕碰撞。

        「怎么办，妳被毁了。」

        孟云行领著赵泠昕下车，这是一个地下停车场，车辆寥寥无几，上的灯环绕一群蚊虫飞舞，室内的空气凝滞阴凉，平添诡谲气氛。

        孟云行是一双大手，随时可以把她压入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也可以随手把她捧起，让她离水入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妳知不知，妳真的很贱。」

        「全世界都知妳纵火、假死、毒——妳猜，如果他们知妳还杀了人，那会怎样？」孟云行猛然住她的脸，把她按在车窗上，「看，警察来了。」

        赵泠昕抿抿，不敢多问，不安地著衣角跟著走。

        咸咸的海水侵入她的咙，她被呛得猛空气，却只是徒劳，反而还令她更加窒息，吐出的泡泡急速远离她，最后沉入全然的黑暗。

        车子启动了，和警车背而驰，赵泠昕靠在孟云行的边，往已经被黑夜吞噬的那方而去。

        「为、为什么？」

        「那她——」

        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蚍蜉也渴望活下去，她还是太过懦弱，才会每次都在荒芜的死亡之前退缩。

        赵泠昕醒来时，被孟云行那双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的双眸吓了一。

        任苒瞅见赵泠昕也愣了，少许的心虚被扭曲成恼怒，她质问孟云行：「妳什么意思？」

        总是这样，坏事来到前，气味会先剧透一切。

        她的口气慢悠悠，包裹假惺惺的怜悯。孟云行手背抚著赵泠昕苍白的侧脸，著迷地看著她裂的、颤抖的。

        「我想，我带什么人来应该不用和妳交代。」

        孟云行了她的脸，温声：「醒了？」

        赵泠昕，妳真的很贱。

        一个转弯，她闻到了熟悉的烟臭味。

        赵泠昕不习惯，乾乾地点了点，她困惑地看了看四周，居然还在车上？

        一个黑衣人踏出一步，被孟云行挥手叫退，她手臂与赵泠昕隐隐发抖的肩膀相，她们并肩站在一块，「我不太懂妳有什么好生气的。妳达成了我的要求，我只是来给予妳应有的报酬。」

        「妳自己选吧。」孟云行放开了她，优雅地坐回椅上，手撑著下巴，墨发掉了几绺掩住她如深渊的瞳孔。

        赵泠昕眼睛睁著，乾到疼痛，可她害怕，害怕闭上眼睛后再睁眼，发现一切不是梦。

        啪搭，纸烟落地，烧白的灰散在鞋尖前。赵泠昕没来由地想到她们的关系其实就如香烟般脆弱。

        任苒哑口无言，有人走来交付给她一个厚厚的牛纸袋，她木然地打开确认金额，转直视孟云行，问：「妳确定我不会被牵连？他们难不会去查是谁把这些消息爆出来的？」

赵泠昕咽了口水，手机萤幕贴得太近了，她要努力聚焦才能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生或是死，端看妳的抉择。」

        孟云行全程注视她的表情变化，在她出惊恐而绝望的面容时收回手机摇了摇，「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