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多余的事。”

        顾予轻始料未及，怔了一怔。剑上仍覆着她的寒息，聂十三口中溢出的血滴落在剑上，缓缓凝结。她忽然冷静了下来，灰败地垂着，口中喃喃：“原来……这么冷……”

        秦至欢嗤笑一声，接了一句：“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便怀恨在心罢了。”

        枝叶被踩碎的声音自她的前方传来，一个人影缓缓于墨色中显。她穿了黑色的衣衫，几乎与这长夜为一。

        聂十三在躲避的间隙，朝着下面的秦至欢看了一眼。她扭避开往她下盘刺的一剑，跃至顾予轻后，笛间出的曲调变幻诡异，蛛群旋即发了疯地朝秦至欢扑咬而去。

        “……便将我……葬在她侧。”

剑。

        她奋力奔逃，前溢出的血几乎将她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漫开的鲜红顺着衣角落，渗进地上的残雪。

        再也无法响了。

        她的气息几近微弱：“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我求你最后一件事……天纵山脚长明湖边……有一棵柳树……树下……有一坟……”

        鲜血自她膛渗了出来。

        她嘶吼着，像是疯了，突然暴起，竟不顾颈间的剑锋直冲秦至欢而去。

        聂十三开口想笑，一口鲜血却先从她口中呛出，她咳了几声，才缓缓：“我不过……是提前推了她一把而已……”

        聂十三忽然笑了一声，“你很担心她？”

        聂十三忽而抬眼，红透的双眸看向顾予轻，她笑了笑，口中的血溢个不停，凝成了苍白脸上最鲜艳的色彩。

        顾予轻充耳不闻，剑刃反的寒光凉如月色，她回反手一剑，剑气掀开一排排青瓦，出下的梁。

        “我也没事。就是有些累。”秦至欢笑了笑，面色有些许苍白。想了想，她又?了一句，“还有点恶心。”

        没了主人控的蛛群犹如一群死物，秦至欢将余下的蜘蛛尽数碾碎，脱了后迅速跃上来，点过几片青瓦落在顾予轻侧。

        “一场比试？”聂十三像是突然被踩到痛，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顾予轻：“她那般鲜活的一个人，若非你的师傅生生将她的傲骨碾碎，她又怎会走火入魔，竟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眼前，自戕而死！”

        顾予轻余光一瞥，分心了一瞬，手中剑势却更加凌厉，也似发疯了般竟不任何防守，毫不顾及自己空门大开，只剑剑直往聂十三命门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静谧的林间倏然发出一异响，聂十三如释重负地倒下，她依着树干，再也没有气力移动分毫。

        聂十三弓着子，将黑玉笛残片细心地收回衣襟中。她听见顾予轻的问话，消瘦的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你不是知我是谁了么？你不妨自己猜猜为什么？”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顾予轻上，打量了一圈，才轻声：“没受伤罢？”她的声音有些发虚，想必是内力损耗过多所至。

        她贴近顾予轻说了一句：“你很担心她。但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聂十三看着手中的废笛，怔了一怔，只这一分神顾予轻的剑便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冰冷的剑锋紧贴上脆弱的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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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屋上缠斗，每过一，青瓦便倾刻间碎裂，发出一阵阵清脆声响，混着陈年积土从屋檐簌簌而落。

        她这话说的意味不明，话音刚落，她猛地一退，剑抽出时划出一条红线。聂十三也不回地跃下屋，几个呼间便消失在幽暗山林间，只留下一路血痕。

        聂十三自衣襟中取出一块玉笛残片，紧紧攥在掌心。

        “无妨。你……”顾予轻用余光顾看着她，刚想开口，便被秦至欢接了话。

        聂十三眼前猛地被青瓦遮挡看不清顾予轻的剑影，只觉脚下震颤不已，下一瞬一柄银剑碎开青瓦直抵她双眼，带起的寒光几乎要将她的眼睛刺瞎。情急之下，她用手中黑玉笛相抵，剑尖顿时刺入孔之中，伴随着碎裂声响，她的笛子裂开一条口子。

        顾予轻连忙伸手护住秦至欢，手中剑锋却往回收了几分，谁知聂十三竟避也不避，直直地往顾予轻的剑刃上撞了过去，剑登时穿过聂十三的左膛。

        聂十三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鲜红的血印沾上她的黑衣。

        顾予轻忧心秦至欢的状况，自是没有与聂十三多言的心思，她抬手将剑锋往里了一分，在聂十三颈间划出一条血痕。冷声问：“你究竟为什么要取我命？”

        黑衣女人没有说话。

        她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