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除了皇后以外，所有侍奉的妃嫔都不可在无极殿内过夜的。

        小      字，一般是父亲或者夫君取的，是十分私密的称呼。

        宗政衡瞧了她几眼，而后笑了笑。

        似乎下一秒，便可以轻而易举握住这纤纤玉颈，顷刻间便要了她的命。

        “可妙双点醒了我。我入了，陛下便是我的亲人，我只要真心待陛下，陛下便会如父兄一般保护着我。”

        可刚刚明棠的姿态，是全然的信任。

        德全有些疑惑，正准备再问一遍时，帐内响起了宗政衡清冷如碎玉般的声音。

        如今，阿姐逝去，这个封号也不会再有了。

        “陛下，我刚入的时候很害怕，这满里的人，都是我未曾见过的富贵。我没有亲人，不懂什么诗书礼乐，也未曾学过琴棋歌舞，唯一好一些的绣工，放在这里似乎也有些上不了台面。所以我只能装着不在乎，装着冷冰冰的模样。”

        明卿，明棠有些意外宗政衡会用这样的称呼来唤她。

        伴着盈盈烛火，层层床帐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的春色。

        宗政衡一愣。

        明棠没有按照规矩自称臣妾，反而是用的我。

        “谁说只有读诗书的才叫有才，你这般，也很好，你的父兄将你教养的天真可爱，这是千金都难换的。”

        “春阳兮载歌，白日兮昭昭。昭昭，是个好名字。”

        说完，他牵起明棠的手朝内室走去，“明卿二字，于你这般年纪的确沉了些，你可有小字？”

        明棠抬首冲着宗政衡一笑，那一笑，似是绽出一树光华潋滟的棠梨，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昭懿，是原话本中阿姐最后的封号。

        “臣妾读战策，是因为对这个最为熟悉。父兄都是常年久居军营，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臣妾边也并无什么同龄的女子，不知她们素日里读些什么，只每日读读父兄常看的那些兵书战策。臣妾无才，让陛下笑话了。”

        卿，可为君对臣的爱称，亦是夫妻之间的亲昵。

        这后，怕是要因为这则消息彻底乱起来了。

很不一样，竟是对战策更为钟爱吗？”

        殿内静默了片刻，宗政衡轻轻摸了摸明棠的。

        他是帝王，是君上，所有人伺候他的时候都是小心谨慎，便是如珍妃偶尔的恃而骄，那也是心拿着尺寸，仿若着面一般，让人看着无趣。

        “你说得对。”

        夜色总是让人情色迷离的好时候。

        子时前后，德全小心翼翼在帐外问，“陛下，可要将明才人送回长乐？”

        她不说这个称呼背后的第二层义，只以小女子的视角来嗔怪陛下似乎把她叫老了。

        冰凉的手指落在了明棠的颈侧。

        在规矩之下，明棠展了属于自己的一些情。

        “不必，明才人今夜留宿于此。”

        德全惊讶睁大了眼。

        “陛下唤臣妾明卿，倒让臣妾觉得自己仿若成了那些朝堂之上的老学究了。”

        宗政衡上来便用这样一个亲热到有些逾矩的称呼，试探的意味已然很明显了。

        明棠有些嗔地看了宗政衡一眼，是少女的羞涩，更带着一丝想要拉进二人关系的懵懂。

        明棠怔了怔，垂首，“有，臣妾小字，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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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一直未曾传来回话。

        可明棠没有半分瑟缩之姿，只轻轻蹭了一下宗政衡的手指，仿若小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