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人发丝之前，玛丽姑姑就会先弄死他。

        而崔如洁瞧着胡利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脸上笑容更深，骂得也更起劲了，转面向护士参与者们振臂呼：“看见没？他就是一个孬货！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是他们该怕我们！”

        说到这句话时，崔如洁抬手指着所有病患参与者，正如她的用词――他们。

        护士参与者们也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工作人员守则》中说他们白天需要帮助、监督患者进行治疗，却没明确说要帮助哪个病患，几个病患，所以理论上来说，他们只需要保护一个病人活到第七天完成治疗就行了。

        至于其他病患，全死了都是没关系。

        “这人见利忘义、自私不仁，就像个定时炸弹，让他活着你们能安心？”当然，崔如洁此刻的重点针对象是胡利，对着护士们把胡利骂得一文不值后，她还不忘挑拨其他病患参与者对胡利的看法，“他死了，你们还能少一个随时可能背刺自己的竞争对手，不是吗？”

        “抢我台词？”郑书挑眉，和旁的姐姐嘀咕，“她现实中是传销讲师吗？说的我都心动了。”

        穆玉姬瞪了郑书一眼，用目光示意他少说两句。

        郑书清了清嗓子也不再多嘴，瞥向胡利想知他接下来会如何应对崔如洁。

        不料胡利果真是个人才，他骂不过崔如洁，也清楚自己形象在众人面前都跌到了谷底，竟把电锯一扔，往地上一坐，蹬着嗷嗷大哭起来，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我就是个废物，我没用，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又没什么本事，我能怎么办？”

        众人：“……”

        见状崔如洁也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是好。

        胡利也哭得着实凄惨，不断呢喃着自己快死了，把吕朔都哭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林月想到自己在厕所那会儿确实是误会了胡利更是心情复杂，半晌后小声安他：“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今晚还是会给你送药的。”

        胡利听见她这么说登时面喜色，跪在地上膝行向林月，给她磕，叠声谢：“谢谢、谢谢你……”

        柳不花叹为观止，俯靠近谢印雪悄悄：“干爹，他比朱老板还能屈能伸。”

        “朱易琨也和他比？”谢印雪也勾起角，眸底却是一片清冷，“若无你我，朱易琨在这锁长生内连第三关都活不到。”

        柳不花想了想说：“也是。”

        还是朱老板更废物一点。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护士参与者们能看见的幻象虽时间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反倒是病患参与者这边大概因为早上十三和苏寻兰的那场屠杀使然，他们反倒没见着什么鬼怪。

        待到黄昏时分，白昼与黑夜交替之际，林月和胡利站在二楼走廊，准备交接入睡药。

        胡利倒是想直接躺在病床上拿药，但是林月不答应，她怕自己把药给了胡利又被其他病患逮住承担幻象，胡利想着在哪睡不是睡，反正第二天都会从病床上行来，他拿到药后就立吃了就行，便同意了林月的要求。

        “好了，天快黑了，林月姐姐您快把药给我吧。”胡利双手并拢，掌心朝上，以乞讨之姿对林月点哈腰，各种恭敬谄媚之语不要钱的往外倒，“您的大恩大德，我胡利没齿难忘。”

        林月温顺地点点，从兜里掏出药片正放到胡利手中，余光却忽然瞥见胡利右肩背后冒出个锐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