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不了你，我不是摆渡者。”

        江茉愣愣地后退几步，便抬手指着刘翌质问谢印雪：“昨晚他的心里话你没听到吗？如果你是人，是和我一样的人，为什么你刘翌连那种自私的人都要救呢？”

        可下一秒，大家就看到江茉又想起什么似的猛地颤了下，随后又冲回谢印雪脚边，揪住青年的衣角继续问他：“是不是刘翌与你了交易，你才要保护他？那我也愿意和你交易！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才肯救我？”

        江茉紧紧攥着小纸片，肩膀因为强烈不甘和愤怒的情绪而发着抖。

        “他还差点害死步九照啊！步九照还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除了柳不花以外，我没

        两人争吵的声音将呆滞的刘翌神志拉回，然后他整个人激动兴奋到有些癫狂，像范进中举那样高呼着：“我抽到了，我居然真的抽到了！”

        江茉想不明白。

        “你不是摆渡者……”

        若是想要谢印雪真的救她，那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与他交易。

        绝不可能出现像谢印雪这样明确否认自己并非摆渡者npc，还拒绝交易的情况。

        虽然在场众人中，听到这话震惊愕然的不仅仅只是江茉，不过他们都清楚，谢印雪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是摆渡者。

        明明大家都是参与者……他们却因为运气好抽到了老师的份卡，便能够肆意决定变成学生参与者们的生死。

        但一个人的面孔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青年勉力让自己和她于同一水平线上，与她双目对视--那是弯膝半蹲下的谢印雪。

        看着她摇尾乞怜，谢印雪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为什么……”

        江茉忽然就不想再挣扎下去了。

        她都差点忘了，谢印雪是摆渡者，他只是个npc，想来不会有什么属于人类的感情才对，自己求他又有什么用呢？

        青年短短十一个字的回答，让江茉怔怔地松开了手，喃喃：“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

        江茉耷下肩，失焦的视线汇聚在厕所地板的某片瓷砖上。

        你能接受这个代价，交易就会被确定；你不能接受，交易便不算成立。

        “你他妈！”何威再爱钱，也不能胜过自己的生命，闻言立就骂，“臭婊子你梦！”

        与刘翌情难自抑的喜悦对比鲜明的，则是绝望萦在周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江茉，她望着自己的手上的小纸片，恨它不像刘翌抽到的那张纸一样，上面画着个黑色圆圈代表被选中。

以及刘翌获得。

        或许刘翌说的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能力，只懂得死赖脸求着别人救她活下去，这样微贱的自己她也很讨厌，她更忍不住怀疑：如此丧尽尊严，甚至要抛弃作为人类的理智与德，化为只懂本能求生的野兽，痛苦卑微的活下去，真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抽签结果公布的那一刻，云美臻便一咬下，直接胁一旁的何威：“何威！你等会必须帮我完成作业，不然我死了，你那两百万一个子都别想得到！”

        在昨晚听到过她心里话的谢印雪明明很清楚自己误会了他的份，他却不在一开始就挑明，要等渺小的她极尽谄媚、苦苦哀求一番，才冷漠的说一句“我救不了你”。

        她以前只是胆小而已，如今才数日便被副本得这样自私狭隘，每晚都被各种阴暗念侵蚀着内心，逐渐要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和害怕的人。

        然而她看不清，她太矮小了，谢印雪的躯在她前就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和其他老师一样--他们总是这样的高高在上。

        即便和摆渡者交易会导致后续副本难度骤升，极易死去，可江茉已经没别的选择了，她还想再回家看一眼父母。于是她揪着谢印雪的衣角，继续问他：“是不是刘翌与你了交易，你才要保护他？那我也愿意和你交易！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才肯救我？”

        她睁大眼睛，竭力仰着，想看清谢印雪面上的表情与神色，想知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狠心，连伤害自己朋友的人也要救。

        因为无论是真的摆渡者，还是假的摆渡者，他们都不会直接承认这一层份的虚实，只会在你点明他是摆渡者要求进行交易时，告诉你他所要的代价。